“我不信!我不信!”王海雙目圓瞪, 咬牙掙紮。
“你們騙我!你們怎麼可能是警察!”王海嗓子變得越來越緊。
“說這麼多廢話乾嘛。”夏涵掏掏耳朵,從連宇兜裡掏出銀鐲子, 彎腰扣在王海的手腕上。
王海拚命掙紮, 甚至呲牙嚇唬夏涵,卻躲不開她的手。
夏涵猛然湊近王海,王海想躲開, 下一秒卻麵露驚恐, 瑟瑟發抖。
夏涵拍了拍王海的衣領,“有些話該說, 有些話,說了是會沒命的。”
王海一反剛才的桀驁,瑟縮點頭。
“真是乖孩子。”夏涵摸摸他的腦袋,摸了一手油。
夏涵:“……”
夏涵想把手在王海身上擦擦,看著他滿身的泥土鮮血,走了幾步, 反手擦在連宇身上。
把手從連宇身上拿開後,一股水流冒出, 順著指尖來回流動, 一點汙漬都不放過。
連宇看到這一幕, 嘴角抽了抽,既然可以這樣,為什麼還要往他身上抹一下。
夏涵能說是因為這樣比較帥麼?
當年她看電影, 看到主角或者反派, 把人打倒後,將手上沾染的血跡, 往對方身上一抹, 那種瀟灑, 那種肆意,讓夏涵無比豔羨,至今難以忘懷。
今天恍然想起來,乾脆耍個帥。
哪想到,電影裡隻有瀟灑,現實裡隻剩下油膩。
夏涵抱怨道:“你小子看穿著挺有品位麼?是個時尚boy,怎麼就不知道洗個頭呢?”
王海想要反駁,卻不敢,氣的像個河豚一樣。
他乾脆躺在地上,閉眼裝死。
連宇看看王海,又看看夏涵。
王海為什麼這麼害怕夏涵?
估計是因為剛才被困在水球裡,差點死了的緣故。
連宇下意識將王海替換成自己,一想到自己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甚至不能呼吸。
不禁打了個寒戰。
果然可怕。
那邊,談笑笑按了一下耳邊,扯過衣領道:“抓到嫌疑人了,其他人可以扯了。白猛你把車開過來。”
“是。”
對講機裡連連傳來“是”。
夏涵看過去,瞧瞧談笑笑耳邊的裝備,“鳥槍換大炮啊。”
“懸崖怒殺農錦輝”那場戲時,用的還是那種笨重的對講機呢。
談笑笑拍拍身上的泥土,“從山市回來換的。”
實在是拍不乾淨,而且到處都是爪痕,乾脆脫下來,蜷吧蜷吧扔給連宇,“回去處理了。”
連宇苦著臉接過衣服。
夏涵則盯著談笑笑裡麵的緊身衣,“這是防彈衣?”
在微弱的光芒下,波光粼粼,十分炫酷,特彆符合夏涵的審美。
談笑笑想了想道:“算防護內甲,名叫魚鱗甲。”
剛才那唯美的畫麵,頓時從夏涵腦海中消失。
“魚鱗甲?就算叫波光甲也比魚鱗甲強。”夏涵忍不住吐槽。
她轉頭看到連宇眼中的豔羨。
“你沒有?”
連宇搖搖頭。
“這是國家最新研製出來的,石市警局隻分到一件。”
夏涵不信,“如果隻有一件,能分給你們隊長?”
連宇看看左右,對夏涵招招手。
夏涵湊過去。
連宇小聲道:“聽說上麵親自發話,這一件必須給戰鬥在一線的指揮人員穿。”
夏涵挑挑眉頭,“上麵?多上麵?”
連宇指指天空,道:“能有多上麵就多上麵。”
夏涵雖然比連宇厲害,但有些事情真沒連宇消息靈通。
她摸摸下巴,“看來,現在的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可不是麼。我……”連宇想要說什麼,忽然想起對麵不是警察,趕忙住嘴。
夏涵也不想問。
這時兩道大燈射了過來。
一輛警車開過來,駕駛座車門打開,一個身穿防爆服的警察跳下來,拉開車門。
王海看到警車警察,最後一點希望沒了。
可他還是強迫自己站起來,跟著談笑笑進了車裡。
連宇見隊長上去了,正要跟夏涵告彆。
“夏……誒?人呢?”
他轉身找了兩圈,都沒找到人。
連宇抓抓頭,喃喃道:“速度這麼快?”
一回頭,就看到夏涵坐在他的位置上。
連宇看夏涵根本就沒給他挪地方的意思,灰溜溜的去了副駕駛。
車上一片安靜,白猛認真開車,連宇雙目無神,夏涵無聊的看著外麵。
談笑笑受了傷閉目養神,王海是因為身心皆受創,稍顯癡呆。
夏涵隨意看了他一眼,回過頭去。
她願意在連宇麵前,顯露兩招,是因為這小子一直跟著笑笑,很多事情,躲不開他。
夏涵還不想將自己暴露在市局麵前。
至少目前不想。
所以,王海這小子,不管是人還是狼,都得老老實實的把嘴給她閉上。
她不想費時勸說,乾脆直接對他一人施展龍威,將她不可戰勝,不可違背強壓進他的靈魂中。
如果換做佘蛟,夏涵的龍威見效不可能這麼快,也不會這麼徹底。
可王海這小子,嗬嗬。
警車一路開到市局。
到了停車場,白猛下來,打開門。
夏涵扶著談笑笑跳下去,“沒事吧。”
她雖然知道談隊長皮糙肉厚,可看著躺在那,疼的耳朵都耷拉下來修狗狗,夏涵還是很心疼的。
談笑笑很疼,但談笑笑不能說。
笑笑的眼神可憐兮兮,夏涵心都碎了。
她轉頭視線後掃,“還不出來,等人請呢?”
聲音冷颼颼,眼神冷颼颼。
連宇嚇了一哆嗦,剛忙下來,然後才發現人家夏涵沒給他一個眼神。
連宇:“……”
王海跳了下來,踉蹌一下差點栽倒。
夏涵上下打量王海,“恢複力很好。”
王海低著頭,不發一言。
夏涵嗬了一聲,看向連宇,“還等什麼呢,還不趕緊把人送到審訊室。”
連宇瞪大眼睛,指著自己。
夏涵道:“對啊,除了你還有誰啊。”
她指了指談笑笑,“是讓這位傷員”指指白猛,“讓這個小白。”,最後指向自己,“還是我這個弱女子。”
弱,弱女子。
有力大無窮,驍勇善戰,揮手就能製服狼人的弱女子麼。
簡直就是戰鬥法師!
夏涵說完,回頭催促這談笑笑去醫務室。
連宇看著王海,有些麻爪。
王海耳朵動了動,確定夏涵走後,抬頭看著連宇。
他嘴角扯開,嗤笑一聲道:“膽小鬼。”
說完,腦袋被推了一下,身體往前踉蹌。
“怎麼說話呢。老實點。”
白猛回來,就聽到王海對連隊長不恭敬。
白猛道:“連隊,您回去休息會,我把他送審訊室去。”
連宇張張嘴,最後歎了口氣道:“我去就行了。”
目送連宇押送王海去了刑訊室,白猛摸摸腦袋,眨眨眼。
懷疑自己是不是那句話說的不對,讓連隊不高興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到。
算了,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他自己氣個兩天,自己就好了,不會找他麻煩。
白猛回去換上衣服,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連宇把王海帶進了一個審訊室,把他拷在椅子上抬腿就走。
跟狼人待在一起,壓力也太大了。
連宇很怕晚走一步,王海就會把手銬腳鏈掙開,朝他撲過來。
他剛走到門口,後麵傳來沙啞的聲音。
“那個女的是誰?”
連宇定在原地,緩緩轉過頭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道:“她是我們市局的線人。怎麼樣?厲害吧。我告訴你,犯在她和我們隊長手裡的,不管是人,還是不是人,都沒一個能逃出去。”
連宇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腰也不彎了,背也挺直了。
說話也有力氣了。
王海等他說完,眼神淩厲盯著連宇道:“我不信!”
連宇聳聳肩,“你不信就算了。”
說完,連宇不等王海說什麼,推門出去。
關上門後,連宇靠在牆上,捂著心臟喘粗氣。
太嚇人了!
忽然遠處傳來腳步聲,連宇趕忙站起身,抬手用衣擺,擦擦額頭上的汗。
等人拐過來,連宇大大鬆了口氣。
他趕忙迎了上去。
“隊長你沒事吧?”
談笑笑身上多了好幾處繃帶。
尤其是兩條胳膊,左胳膊,都纏滿了。
如果不是談笑笑體質特殊,不懼寒暑,這麼多繃帶,能捂出一個胳膊痱子來。
“我沒事。”談笑笑看向連宇身後的審訊室,“王海在裡麵。”
連宇點點頭,談笑笑推門進去。
夏涵也跟著談笑笑身後進去。
“唉……”他伸手想攔,剛伸出去又收回來。
算了。隊長都同意了,他這個副隊長還是少說兩句。
夏涵腦袋後麵,就跟長了眼睛一樣。
她回頭,提起手裡的東西,晃了晃道:“你們刑警大隊的隊醫有事不在,你們隊長請我幫忙給王海處理傷口。”
連宇這才看到夏涵手裡拿著一個醫藥箱。
夏涵走到王海身邊,王海下意識的瑟縮。
夏涵對他微微一笑,柔聲道:“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聲音溫柔的就像醫院的護士小姐姐。
王海抿著唇一言不發。
夏涵想幫王海把他破爛的衣服脫下來。
可他手上戴著手銬,根本脫不下來。
還弄得王海額頭冒冷汗。
王海咬牙道:“把手銬解開,我自己脫!”
夏涵道:“不用這麼麻煩。”
她抓住王海的衣服,就聽撕拉一聲。
王海的上衣被扯開。
露出渾身血汙,結滿血痂的身體。
夏涵用紗布沾著生理鹽水,擦拭身體。
手法很輕柔,王海卻不敢放鬆下來,身體繃得緊緊的。
夏涵安慰道:“不用這麼緊張,這裡是警局,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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