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捂住嘴, 笑的眼睛都彎了，“不愧是大人，什麼都瞞不住大人的眼睛。”

她拉開椅子, 請夏涵坐下後，才道：“前天我碰到了佟先生。那位佟先生似乎知道您住在我這裡, 特意提點了我兩句。”

楚楚原本想說她是特意去跟佟玉白請教的, 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實話。

大人對他們十分寬容。

但她也不能因為大人的寵愛, 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彆看大人平時總樂樂的，但狠起來的時候是真的狠。

“玉白兄？”夏涵的椅子坐了一半, 頓了下，然後才坐了下去。

夏涵手指敲了敲桌子, 問道：“當時他心情如何？”

夏涵知楚楚善於揣摩人心, 因此才有此一問。

楚楚聽到這話，心頭一跳, 暗道，果然跟老顛說的一樣，大人對這位佟先生態度不一般。

她更是對剛才的選擇慶幸不已。

楚楚端過碗來, 盛飯後放到夏涵麵前，笑道：“大人，您先吃飯, 奴婢想一想。”

看夏涵端起碗筷，楚楚沉思片刻後，苦笑道：“佟先生穩健平和, 奴婢實在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夏涵輕笑一聲，直接說城府深就行了。

不過, 佟玉白真的這麼讓人看不透？

沒有吧。

夏涵咬了咬筷子, 有些疑惑。

她搖搖頭, 將佟玉白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問起彆的事情，“老顛呢？”

楚楚用手捂住嘴，輕笑道：“他聽說主人要來，就趕緊走了，說要去閉關修行，萬萬不能愧對主人對他的期待。”

夏涵哼了一聲，“算他跑得快。”

夏涵其實沒怎麼生氣，明知道老顛嘴巴有點大，還忘記叮囑他不要隨便瞎說，她也有錯。

楚楚看了出來，跟著夏涵調侃起老顛來，“您是不知道，他當時正在跟吳淞講述大人的威風呢，聽我說大人要來，當時就跟受了驚的鵪鶉一樣。”

夏涵哼了一聲，“行了，不要說他，影響食欲。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我自己吃就行了。”

“是。”楚楚又給夏涵盛了一碗湯，放在手邊，轉身去了客廳。

夏涵一邊吃飯一邊掏出手機，翻看企鵝APP。

幾天不登錄，企鵝號上多了不少信息。

各個群裡都是99+。

夏涵先撿著不重要的看。

先點開遊戲群。

這個群是夏涵所在幫派的幫派群。

群裡很熱鬨，夏涵看了一會兒，搞清楚了，原來是他們幫派的一對情緣，麵基後，發展成線下情侶。

幫派的人有的在那祝福，有的那在調侃，有的在那起哄讓他們請客。

夏涵看著覺得好玩又有些迷茫。

這些網名是有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陌生是完全不知道是誰的號。

甚至連今天被起哄的對象，夏涵都沒有什麼印象了。

畢竟過去太久了。

倒是玩法，還有印象。

夏柔回門，夏陽偷著玩的時候，被夏涵看到。

夏涵還真有點手癢。

要不，什麼時候去玩一把？

再議，再議。

離開遊戲群後，夏涵又點開班級群。

剛剛畢業的時候，班級群挺活躍，甚至比上學的時候還活躍。

可半個月後，群就漸漸的安靜下來。

夏涵在火車上的時候，跟夏侯明加好友的時候，看了眼各個群。

一整天過去了，群裡才有兩三條信息。

才過去四天，怎麼就這麼多條了？

夏涵點開一眼，信息自動拉到上次她看過的地方。

她慢慢往下拉，開始的時候，還比較正常。有兩個同學在聊他們工作的事情。

後麵又有人插進去。

十幾條後，就戛然而止。

接著時間就來到了今天。

起因是一張打了馬賽克的圖。

怎麼有點眼熟呢。

夏涵仔細一看，皺起眉來。

可不眼熟麼，這不就是談笑笑發給他的那張農錦輝作案的現場圖麼？

怎麼流出來了？

雖然打了馬賽克，可隻看邊緣和血紅的色塊已經讓人恐懼了。

“這是什麼？怎麼看起來有點像是凶殺現場。”

“最上麵的那是骨頭麼？”

“哪裡哪裡？”

“左上角的。”

“我的媽啊，那是腳骨吧。媽耶，這是什麼圖啊？”

“看起來這麼恐怖，說不定把馬賽克去掉就不恐怖了。”

“是遊戲截圖吧。現在很多遊戲出來之前，都會搞許多噱頭。”

“我前段時間跟我女朋友去拍照，裡麵就有這種恐怖主題。各種骷髏應有儘有。”

此話一出，群裡的畫風瞬間偏移了。

“呦，大班草冒泡了。”

“吳鴻你有女朋友了？”

“是我們認識的麼？”

“不容易啊，我們大班草挑了這麼久，終於挑好了。”

“不會是夏涵吧？”

看到這裡，夏涵嘴角抽了下。

拜托不是在說照片麼，怎麼話題轉到她身上來了。

“嗬嗬，咱們班草能看上夏涵？夏涵也不照照鏡子。”

夏涵眼神陰沉下來，盯著這人的頭像，把這人記在小本本上。

“邱菲。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發出這條的是錢多多。

夏涵很感動，不愧是我兩輩子的閨蜜。

錢多多：“不就是因為畢業的時候，白鯨錄取了夏涵，沒錄取你麼。有本事在這裡酸言酸語，還不如去提升提升自己，下次彆連人家的公司大門都進不去。”

邱菲：“我說的是夏涵，又不是你。少在這裡狗抓耗子多管閒事！”

群裡頓時安靜下來，看著兩個女生吵。

錢多多：“這句話還給你，大家都在議論吳鴻，你卻上來罵無關的人。也不知道是誰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邱菲：“怎麼，我說有錯麼？”

邱菲：“還有你說夏涵被白鯨錄取。這我不反駁，但也不知道是誰，才上幾天班，就被辭退了！”

錢多多：“看來，你還挺關注夏涵。知道的是你暗戀吳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戀夏涵。”

夏涵看到這裡忍不住給錢多多豎了個大拇指。

她看著時間，邱菲半天沒回話，估計是氣著了。

錢多多：“夏涵從白鯨離職，是因為有了更好的選擇。她已經入職雙林。所以某些人啊，還得繼續眼紅。”

錢多多：“行了，不說了，我要去跟男朋友看電影去了。”

錢多多：“你可不要我在的時候不回應，我走了再蹦躂出來呦。”

錢多多：“再見。”

錢多多走後又是五分鐘的沉默。

好半天才有人發信息。

“不好意思各位，我剛才突然鬨肚子，去了趟廁所，咱們繼續。”

“不是，就這麼一會兒，怎麼偏題偏到天變了。”

“邱菲，你還暗戀過吳鴻？”

下麵有人回：“穀建國，你有事沒事？沒事，我下了。”

穀建國：“彆彆彆。”

穀建國：“你們看到那副圖了麼？”

“這幅圖怎麼了？不會是你從遊戲裡截下來的吧？”

穀建國喜歡玩遊戲，班上的人，人儘皆知。

穀建國：“我是那樣的人？我跟你們說，這是我剛才登陸市公安局網站時看到的。”

“不是，穀建國你閒著沒事，登陸公安局網站乾嘛？看看自己有沒有被通緝啊？”

穀建國：“我就是好奇，好奇不行啊。彆打岔。你們知道這張圖片上是什麼麼？”

“什麼啊？”

夏涵也來了好奇心，她倒要看看市局要怎麼解釋。

難道真的直接說，裡麵是胃裡灌滿自己血肉的，隻剩下雙手還存在的骷髏？

穀建國：“這張圖片上是二十多個被削地隻剩下骨頭和內臟的骷髏。紅色的全是被削下來的血肉。”

“天啊！”

“我說上麵怎麼血紅一片呢。”

“誰這麼喪心病狂啊！”

穀建國：“這你們就受不了了？我告訴你們，更恐怖的還在後麵呢。”

穀建國：“那篇報道上說，研究人員發現，這些人可能是在清醒的時候，親眼看著自己被千刀萬剮的。”

“我膽子小，你彆嚇我。”

“我可以證明穀建國說的是真的。”

“你怎麼證明？”

“因為剛才我去看了。”

穀建國：“劉鵬，你看就看，你彆說。”

劉鵬：“行行行。”

劉鵬：“最後那個殺人狂魔，因為挾持人質拘捕襲警，被市局刑警大隊的談毅給抓住了，在殊死搏鬥中，被談毅當場擊殺。談毅人如其名，堅毅勇敢，不懼生死，在與歹徒搏鬥中身受重傷，榮獲個人一等功。”

穀建國：“劉鵬！！！”

穀建國：“我要殺了你！”

夏涵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班級群裡，知道這件事結局的。

看來市局最終也沒找到農錦輝存活的痕跡--他們找一百年也找不到。

農錦輝這件事，就以農錦輝死亡而宣告終結了。

夏涵想到一件事，就照談笑笑這種立功的速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更進一步。

萬一，談隊長還沒回來，談笑笑先一步成了副局長，甚至局長。

等談毅回來後，一睜眼一群人圍著叫局長，那場麵一定很精彩。

接下來的那一堆信息，就是班上的人在議論這件事情。

還有穀建國追著劉鵬，兩人打嘴仗。

忽然夏涵往上拉了拉，看到邱菲發言。

邱菲：“空口白牙，誰知道真假。怕不是為了麵子，胡說八道吧。”

不過下麵沒人附和她，全都在討論案子的事情。

越來越多的人去看了原文。

因為上麵有些事情描述的不清不楚--也不敢描述清楚，回來激烈討論。

夏涵大概的看了看，就關掉撤出來。

最後看的是她們宿舍的小群。

最前麵都是王樂樂因為工作不如意，發的牢騷。

穆石蕊分享給她們的各種照片。

她發的照片，大概有九成都是好看的景和物，隻有一成的自己。

錢多多發的大部分都是在安慰王樂樂，要不就是起哄讓穆石蕊發自己的照片。

發的最少的就是夏涵。

夏涵上一條，還停留在要回家參加堂姐婚禮的那條上。

拉到穀建國發照片那天。

王樂樂：“氣死我了！我才罵了兩句邱菲就把我給拉黑了！”

王樂樂：“不行。我去班級群裡罵她！”

錢多多：“彆去了。我一個人罵她就夠了。你再去，她該在那哭訴我們人多欺負人少了。”

王樂樂：“你說得對。等下次再有這種事，多多你直接給我打電話，看我不罵死她！”

穆石蕊：“吳鴻不是好東西，邱菲早晚在他身上吃大虧。”

王樂樂：“幸好我早早看清了這小子的真麵目，要不然現在犯傻的就該是我了。”

穆石蕊：“對。所以下次，邱菲再嘴賤，咱們不要罵她，應該鼓勵她去把吳鴻搶過來。省的吳鴻禍害人家好姑娘。”

錢多多：“你！你！你是穆石蕊麼？！你不會是被狐狸精附身了吧！”

穆石蕊：“沒錯。”

穆石蕊：“我上部戲已經是殺青了。進了新的劇組，扮演的正是一隻洞察人心的狐狸精。學到很多有用的東西。”

錢多多：“說的我都想去演戲體驗人生了。”

王樂樂：“蕊蕊，明天你有空麼？我想找你去玩。”

穆石蕊：“可以，我明天隻有一場戲。你過來，我帶你逛逛影視城。”

夏涵忽然道：“楚楚，公司還缺人麼？”

楚楚瞬間出現在夏涵身邊，道：“大人，奴婢的公司，就是您的公司。”

“您可以任意加減人數。”

夏涵笑道：“雙林是你的心血，你雖然叫我一聲大人，但我也不能搶奪屬下的產業。”

楚楚嬌笑一聲，眼波流轉，“奴婢都是大人，何況是區區一個公司。”

夏涵感慨一聲，“就該讓石蕊來跟你學習學習。”

夏涵三十多年，就沒見過比楚楚還要嬌媚的。

楚楚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千嬌百媚。

忽然，夏涵想起一個問題。

“對了，楚楚。你的那些男朋友，知道對方的存在麼？”

楚楚嬌笑一聲道：“有的不知道，有的隱隱約約知道。”

“有沒有直接問你的？”

楚楚微微點頭，“自然是有的。”

“奴婢知道您想問什麼。他們問了，奴婢就會如實告訴他們。而且在最初交往時，奴婢就明確告訴對方，這不是一段男女朋友關係，隻是陌生人互相慰藉。奴婢不可能忠於他一人，並且如果他有了想要交往的人，必須跟奴婢分手。”

夏涵不禁給楚楚鼓掌。

渣的明明白白的。

放下手，夏涵繼續問道：“那有因為你坦白告訴他們，跟你分手的麼？他們有沒有歇斯底裡？”

楚楚認真的想了想。

夏涵看她認真琢磨的架勢，現在的這六個，絕對不是最開始的那些。

這家夥不定換了多少個了。

過了會兒楚楚的掰著手指頭道：“有三個知道這件事後，勒令讓奴婢跟其他人分手，隻能有他一個人。這些人，雖然奴婢還是挺喜歡的，但奴婢也隻能忍痛分手。”

“有兩個歇斯底裡，想要動手打奴婢。這種人被奴婢送了全套的清心寡欲套餐。”

“剩下那九個，糾結了一陣，繼續跟奴婢交往。”

夏涵：“……”

夏涵不知道說什麼，最後伸出大拇指，給楚楚點了個讚。

楚楚嬌羞的捂住臉，嬌軀晃動，“哎呀，大人太壞了，總是問一些讓奴婢害羞的問題。”

夏涵忍不住道：“行了，你去吧。我繼續吃飯。”

楚楚福身離開。

夏涵拿著筷子望著碗，有些失神。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純正的龍。

人家女鬼都桃花朵朵開，她這條龍怎麼一朵桃花都沒有。

不過，沒有也挺好的。

自由。

夏涵加快吃飯的速度，將整桌子菜都吃了個乾乾淨淨。

如果說從這些菜的表麵，能看出有佟玉白的影子，味道上又多了一些。

不得不說，還是這種更符合她的胃口。

吃過飯，夏涵起身離開餐桌。

夏涵離開餐廳後，就有鬼過來收拾東西。

楚楚早早的迎了過來，“大人您嘗嘗這茶如何？”

夏涵接過來抿了一小口，點點頭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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