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蚌殼喜歡張開口吞含包含回憶的沙粒, 然後又自己分泌出凝結物把珍貴的回憶包裹成一團,凝成一個個珍寶。
沙粒混雜著堅硬棱角的碎石被記憶不斷潤色美化,包含主尖銳的刺痛,傷痕累累的柔軟蚌肉得以包藏一顆顆珍珠。
回憶是珍珠。離開蚌肉的珍珠會蒙塵, 記憶被掰開後就不複它本身的尊貴, 任何能夠直接對人腦及其本質的術式都彌足珍貴,不會被輕易冷落。
因而比起真人無為轉變所具有的強大破壞性, 莎朗擁有的術式被咒靈們視作更傾向於溫和的雞肋。
說白了, 莎朗術式的攻擊性太低,在這個用物理和咒力能解決一切問題的咒靈與咒術師們的世界, 平時根本沒有用上的機會。
『達斯科之籠(E)』
——雄心勃勃的美國女人女人對自己的征途無比自信,她接受了黑色地帶明碼標價的置換,她堅信自己將成為組織的中流砥柱 ,她有自信能獲得一切。
可惜天不遂人願, 一場異國的意外打破了女人的野望。在這一天,『莎朗』死去, 咒靈『貝爾摩德』迎來新生。
以人之形逃脫生得領域, 她用生命詛咒一切違和之物。
被困在達斯科之籠的人,將會失去對不合理事物的質疑,順從地接受術式範圍內發生的一切。
正如同當年那些被困在他化自在天的學者們。
從某種角度而言, 達斯科之籠甚至可以視作對咒術師特攻的生得領域、以及掃尾的最佳工具咒靈。
但看起來能被稱作咒術界克星的達斯科之籠有兩個致命缺陷。
其一,施術者本身必須發自內心認同這份術式範圍內應當被質疑之物的『違和感』,才能使術式生效。
也就是說, 必須要發自內心地認同彆人不認同的事,才能抹去質疑。
其二, 被施術者的實力不能高於施術者本身。
以人類之形化作的咒靈, 儘管保留著人類的智慧和體態, 但完完全全是低級咒靈的實力沒錯。
如果前一個條件還能通過特殊的針對訓練來對術式進行提升,後者基本上讓烏丸蓮耶熄滅了利用這份術式的心思。
咒靈的力量來源於恐懼。
對大地的恐懼塑造了漏瑚,對森林的恐懼形成了花禦,對海洋的恐懼誕生出陀艮。
特級咒靈們的實力來源於人類自古以來囤積多年的怨念恐懼,奇跡不能一次次複現。而達斯科之籠苛刻的施展條件注定了莎朗沒辦法通過純粹的武力造成破壞。
甚至還會因為能力的發動洗去術式領域範圍內人類的恐懼。
日積月累的負麵咒厄才堪堪形成有智慧的強大特級咒靈。被轉化為咒靈還能幸運地保持人形,隻不過是過於弱小——上天已經足夠眷顧莎朗了。
烏丸蓮耶自己都能感受到,山民們對黃昏彆館的恐懼和塑造起的鬼怪故事讓他的身軀、力量更加完整。甚至可以說,他能成為咒靈,還沾了這麼多年來無數人對烏丸蓮耶此名的唾棄也說不定。
但莎朗,或者說貝爾摩德不同。
這個女人既好運,又倒黴過了頭。
試藥的經驗似乎讓她的體質過分特殊,又因為黃昏彆館的某部分磁場問題轉變成為咒靈。
咒靈提升力量的方式非常簡單——讓人類感到恐懼。
說到底,無論是術式還是與她有關的傳說都並沒有什麼值得能夠讓周邊的山民產生恐懼的要素——一個女仆,既不能被視作黃昏彆館的主人,也並沒有什麼值得為之恐懼的傳說,一個死在荒野彆墅的女仆說出這話隻會讓人想起一些烏丸蓮耶的怪談,或者胡亂猜測烏丸蓮耶的惡行,卻不會為此而感到恐懼。
沒有人會害怕枉死的無辜女人,尤其是這個無辜女人很有可能還在原本主人底下受折磨的時候。
人們隻會恐懼罪魁禍首。
一來二去,反而讓烏丸蓮耶的名氣更上一層樓。
那座黃昏彆館裡除了足夠陰森的恐怖氛圍、除了那晚連屍體都找不到的十幾名學者、還有他從國外帶回的女仆外,沒有什麼更值得人們討論的了。
連續試了好幾次,沙朗的實力都沒有半點增長,倒是烏丸蓮耶的咒靈姿態膨脹了一大圈,兩對眼球看上去猙獰恐怖又惡心,要是能被人看到還指不定嚇死多少人。
正常的咒靈會為自己實力大漲興奮不已,但這和保留了人類時期記憶側咒靈烏丸沒多大關係。
至於後來和真人一乾天生地養的自然係咒靈的合作,則又是烏丸蓮耶這個經驗老道的商人一次全新的博弈。
漏瑚看不起弱小的莎朗,花禦對由人變成的詛咒也談不上多麼友善。
因此,大多數時候,莎朗都在這偌大的黃昏彆館都充當一個花瓶的職責。但在鐘離瞬殺真人和烏碗蓮耶後,這個堪稱雞肋的能力,居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