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太長了,作為世界意識的我,甚至不知道該從何講起。

如果不介意我拙劣的描述,還懇請你繼續耐著性子聽下去。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原初的神靈們還在暢遊大地,世界被披鱗帶甲的物種們統治著,人的生命是如此卑微渺小。

二代的神明把原初的母親封入地底,慈愛的母神不忍傷害自己的孩子,自願墜入虛數空間,神明與人類在物質的殘骸上構建全新的城市,直到半人半神的末裔同神明訣彆,人之時代的鐘聲才終於響徹。

世界意識一直在默默陪伴著此世的一切,最開始的原初之神們尚且能與它交流,但隨著血脈的稀釋,它便僅僅成為了一種神明間口口相傳的存在。

強大的半神還能從先代那裡得知故事般的傳說,表裡世界的區彆劃開、人類成為絕大部分之後,『世界意識』才成為飄渺的神話。

它原本是不會在意的,亙古不變的力量讓它得以見識到世界的儘頭,時間也無法讓它磨損,它是自世界而誕生的記事本,無須任何操作,不會有任何變化對它造成影響,本該如此。

“直到兩百年前,愛因茲菲爾家族,也就是魔術師口中的冬之聖女——羽斯緹薩·裡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與後世所稱的其他冬木禦三家並肩構成了聖杯顯現的第三法術式。為了讓聖杯降臨,她將軀體奉獻給第三法,作為鑰匙和祭品,將聖杯戰爭帶到了現世。”

“這便是,名為『聖杯』的世界意識之由來,沾沾自喜的魔術師們自以為創造了奇跡,實際上他們隻不過是奇跡的掘墓者。”

“就算如此,”鐘離緩緩開口,“你依舊偏愛著人類。不要管一個人說什麼,要看他怎麼做——倘若真的不願再在冬木顯現,你大可讓魔術師們永遠無法抵達聖杯戰爭的要求,不要因為有了願望而懲罰自己。”

聖杯收起幻化的景象,飄離鐘離的手中,“我的願望導致了黑泥的乘虛而入,我的形體讓惡意得以貯存,甚至讓它們有了凝成實體的可能,這是對我身為『世界意識』卻沒有好好履行職責的懲罰!”

“既然你覺得這是自己引起的錯誤,那你有解決的辦法了嗎?”見到聖杯執意如此,鐘離也不再勸慰,反倒追問起來,與其讓它鑽進死胡同,倒不如尋找新的出路。

聖杯沉默半晌,心虛地說:“所以,我想請你幫一個忙……可以嗎,摩拉克斯?”

“但說無妨。”鐘離回答道。

似是鼓足勇氣一般,聖杯重新飄回鐘離手上,“能不能借用你的戰利品,也不是什麼彆的啦……”聖杯繼續扭扭捏捏,看上去難以啟齒。

“可以麻煩你許願讓我消失嗎?”

鐘離上下打量著還在蚊子哼哼的聖杯,有些驚訝地看向它,“想到的辦法居然選擇是像尋寶鼬一樣,把財寶和故事埋在地裡,世界意識可不能隨隨便便地更改時間吧?”

“原則上是不能隨意更改,”聖杯解釋道,“但是這個願望的核心是否定有形的聖杯而不是無形的世界意識,如果連裝下黑泥的杯子都沒了……”

“如果沒有裝下黑泥的杯子,”鐘離一字一句仿佛化為利刃,刺得聖杯瑟瑟發抖,“他們會用盒子、用碗、用一切能裝的東西。錯誤不是杯子造成的,它隻是一個工具,如果碰到的人心懷不軌,一個杯子能有什麼辦法呢?”

“可我不是普通的杯子誒……”

聖杯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大對勁,但它說不出來是哪裡出了問題。儘管在此世有形體的歲月已經度過了兩百多年,但除開殘留的冬之聖女的意識,它很少和人類溝通,更彆說擺論據和彆人爭論了。

儘管缺少實戰經驗,腦子轉得不慢的聖杯靈光一閃,對著眼前的男人理直氣壯,“我們剛剛已經定下契約了——你剛剛自己說的但說無妨。”

“哎呀,那是名為鐘離的凡人說的,摩拉克斯在解決完麻煩之後,和你說話的就是作為凡人的鐘離了。還有,贏下聖杯戰爭的是從者摩拉克斯,而非魔神摩拉克斯,還請稍微區分一下。”

聖杯急了。

“不對不對,你這是在詭辯!『鐘離』和『摩拉克斯』是一個人,大家都知道。”

“還請稍微等一下,”鐘離抬手製止這場沒有儘頭的辯論會,“不管是數量還是比例,我希望大部分人都是把『摩拉克斯』和『鐘離』區彆開來的,所以不要鑽空子哦。”

“鑽空子的明明是你吧!”

“還請不要想著消失就能一了百了,一開始就釜底抽薪可不是最優解。”鐘離敲敲自閉的聖杯,“況且,你要解決的,可不止這點黑泥。”

“拉萊耶文本是祂的意圖,能以從者的偽裝現世,還有他口中的『模板』……如今,單單一個黑泥就讓你-->>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