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子般和謝涵商量好怎麼誘虞旬父出齊後, 謝涵就前往宋國了。
由楚入齊,去宋國本也是順路,當然更重要的是, 他想要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回扶突, 這就要謝妤的幫助。如果是楚使,一定會引起關注和盤查。
半月餘後,謝涵跟著楚國送年禮的車馬來到宋都魚腰, 彼時謝妤正下朝, 聽聞楚國有樣禮物要她親自打開, 雖然不耐卻也不敢得罪大國, 在處理政務的宣殿接待了楚使。
比起半年前交信會盟時,如今的謝妤威嚴更重,臉上也有一絲鬱氣, 坐上首不緊不慢地問,“楚使有何重禮?”
楚使低著頭, “禮物貴重, 請太夫人清理閒雜人等。”
“鐺——”一聲響, 謝妤不慎打翻案上香爐, 她忽然站了起來,在要衝下來前又穩住身形,揮了揮手, 宮人魚貫而出,又派心腹守衛,不許任何人靠近。
謝涵這才抬起頭來, “阿姊。”
謝妤撲過去“啪——”、“啪——”給了他肩膀兩巴掌, 罵道:“你想嚇死我?哪個準你失蹤了?跑去瘴林是想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謝涵嘴角噙著笑,等她發泄完一通, 才可憐兮兮道:“阿姊,這不怪弟弟,都是虞旬父害我,還派了三波殺手追殺我,我真的差點回不來了,隱姓埋名養了好久的傷。”
謝妤緊接著給他全身摸了一遍,才放下心,又罵道:“誰叫你如此不謹慎,知道他狼子野心,對你不懷好意,還與虎謀皮。”
“虞旬父亂臣賊子,趁著君父病重,挾沁兒把持朝政,真當以為他能做第二個劉戟?”
罵完謝涵、虞旬父,她又噴狐源,“燕狗可恨,狐源可惡,我齊國二十年用他信他,沒半點對不起他的地方,他竟這樣回報我國,恬不知恥、爛肝黑心!”
謝涵發覺自家阿姊臉上的鬱氣漸漸散去些,不禁感慨罵人實乃古往今來發泄第一大法。
良久,謝涵才對謝妤說明來意,謝妤沉吟片刻,道:“我和你一起回扶突。”
謝涵一呆,“阿姊?那宋國——”
“不過離開月餘,難道我對朝堂連這種掌控力都沒有嗎?”謝妤甩袖坐下,“宋國民間有個專治各種風症的醫工,我已將人找來,目下正要送入齊宮以表孝心。誰能攔著女兒對父親儘孝?屆時你為我持刀侍衛便是。”
三日後,她便交接好宋國政務,也算給年幼的宋侯斯一個磨練的機會,她留下魏圍與另一個宋公室宗親輔政,如實在不能定奪,傳書與她。
隨後,一行人啟程,霍無恤同樣做了持刀衛,月如初不通武藝,被安插跟著隨行醫工。臨了,歸家三日的宋敏也趕了過來,謝妤皺眉,她和這宋期的堂兄並不對付。
宋敏給謝妤呈上了一封信,過家門而不入是為不孝,他隻得回了府邸,可麵對父母的痛心,親友的可惜,以及旁人的憐憫,他實在難以忍受,願跟隨太夫人入齊。
謝涵勸說兩句後,謝妤無可無不可,“也罷。”
因見了宋敏,謝妤有感,詳細問了謝涵在南疆的情況,謝涵自然不會說自己男扮女裝了快半年的事,隻講了南疆大體狀況,和南疆有與中原的通道,即在宋楚交界帶。
“南疆大有可為,他們的稻穀一年三熟,國庫倉廩充實,天府之國比楚更甚。”謝涵道:“待我騰出手,便訓練一批人手學南疆語言,讓他們潛入南疆。”
謝妤大讚,“我會派人喬裝守著那出口的。”又說,“這消息不能走漏,否則誰都要去分一杯羹,你管好那群南疆人,我必讓宋敏寫不出一個南字。”
齊宋都是濱海國土,雖然享漁鹽之利,卻也有大片鹽堿地,不能種田。齊國畢竟幅員遼闊,失了些濱海地帶也罷,宋國卻沒法自行周轉,隻得向米商買糧食。
民以食為天,這等同於被人扼住了咽喉。
因此,謝妤比謝涵急切重視得多。
又過了兩日,等見了謝涵和霍無恤是如何相處的,謝妤不禁問,“你們......”
他們是如何相處的呢?
大概是下雪天,謝涵怕霍無恤再長凍瘡,每天讓謝妤下令製生薑水拿去給人搓手。
謝妤:“......”
她酸溜溜道:“竟比我個女人還講究些,涵兒怎麼不關心阿姊手冷不冷?”
謝涵:“......”
又大概是霍無恤怕謝涵著涼風寒,每□□著人喝薑茶,盯著人穿棉衣,不許人搖折扇,還有還有,不能多吃不能少吃,飯後要百步走莫懶怠。
謝妤:“......”
她冷颼颼道:“我在這兒,是不是多餘了?”
等到距扶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