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表哥”大鳥依人挨著南鏡, 殷勤服侍,“公主莫氣壞了身子。”

“公主怎麼病的這樣重。”

謝涵深藏功與名,展開剛剛進來送水小廝塞來的布團, 隻見上麵四個大字:為我贖身。

這字很有風骨, 如鬆似竹。

問題是,連個落款都沒有,誰啊?

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 等到人上場時, 猜測成真——

青衣男子邊舞邊作畫, 一片竹林, 意境清幽,不遠處一塊黑色岩石,上有小花, 露水晶瑩。

好了好了,她確定了, 對南鏡道:“公主借我些銀錢。”

南鏡神色莫名, 目光銳利, 在舞台中人與謝涵之間來回, “太傅不是已經有霍公子了?”

“青竹是我和無恤的舊相識,曾結伴而行,路上失散。”謝涵好聲好氣。

兩位表哥也紛紛出言, “青竹公子人很好,我們來到這兒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多虧青竹公子多次幫助, 否則不知遭了多少頓毒打。”

最終南鏡臭著臉同意。

謝涵搖鈴競價。

大抵是被南鏡剛剛的“一口血”嚇到了, 誰也擔不起“氣死公主”的罪名,就算沒事也惹一身腥, 青竹也十分順利地來到雅座。

兩位表哥還很高興,“恭喜青竹兄脫離苦海。”

“可惜——”二人感懷身世,“我等是罪人,不能被贖身,公主能庇護我們一夜,後麵......”

青竹勸慰:“兩位賀兄莫要感懷身世,有公主庇護,誰敢隨意動你們?比館中其它公子已經好太多了。”

不一會兒,夜色將深,南鏡讓人送兩位表哥安寢,謝涵則領著青竹回家。

霍無恤打開門,一臉見鬼,立刻合上。

謝涵:“......”他又敲了敲,木門再次從裡向外打開,青竹淡雅一笑,“墨玉兄。”

霍無恤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

三人進室內後,青竹率先道:“太傅?”他笑了笑,“不想夢露公子有這樣遠大的抱負,這樣出眾的能力。不似小男子,身世浮沉雨打萍.....”說著,便已淚盈餘睫。

謝涵沉吟片刻,“或許花姐姐取錯了名字,兄台不該叫青竹,而該叫白蓮。”

青竹:?

謝涵:“不知兄台是如何認出我的?”她還是那樣柔和的神色,婉轉的聲音,青竹讚歎,“夢露兄演繹的惟妙惟肖,隻是再是千變萬化,人兩眼間的間距是不會變的。”

謝涵恍然,“青竹兄好眼力。”便對霍無恤使個眼色,準備結果了這知道秘密的人。

青竹謙虛,“雕蟲小技。”察覺頸後微涼,又道:“其實青竹找楚太傅,除了自救,還想與太傅做一樁生意。”

霍無恤頓下手,謝涵挑眉,“不知身陷姹紫嫣紅的青竹公子,有什麼能和在下談的條件呢?”

“太傅知道的,我本名不叫青竹。”青竹緩緩道:“其實——我姓月。”

“寶岩月氏?”謝涵心中訝然,麵上仍是漫不經心,“那又如何?青竹不是罪臣之後,隻是從大照山裡被拐賣出來的人,能有這樣氣度和才能,本來就很奇怪。青竹有些隱藏身份才算正常。但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她又不想稱霸南疆,寶岩月氏和她有什麼關係。

見人身上又起殺氣,青竹急了,怎麼油鹽不進?一言不合就要殺他是什麼情況?

難道他不是對方向長公主借了天價銀錢買回來的了嗎?

連問問他是誰都不問。

還有這個墨玉,男人怎麼能動不動喊打喊殺?

麵前的杯子映出一片劍光,青竹不再藏著掖著,“我乃寶岩城月如初,因為寶岩城政務一直是我在打理,被城老忌憚,在長姐麵前進讒言,說是派我出門視察,實則是要殺我奪權。我逃跑後不慎流落大照山,時刻想回去,若太傅能派人送我回去,必不忘太傅恩情。長姐十分疼寵我,屆時偏向南國未可知,那太傅就是南國一等一的功臣了。”

霍無恤收劍回鞘,謝涵為他倒上一杯熱水,二人相視一笑,一派溫情脈脈。

青竹抽了下嘴,甚至懷疑這位楚太傅真的是個女人,當初隻是女扮男裝——如果他們三個沒有在一個池子裡洗過澡的話。

等霍無恤接過杯子,謝涵清了清嗓子,“月公子有什麼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嗎?”

月如初將衣領往下拉,潑了一杯熱水下去,一輪紅色彎月若隱若現,“寶岩月氏嫡係的印記,太傅該聽說過。與我相當年紀的月氏男子隻有三個,其中兩個已經嫁人。”

謝涵立刻拿起披風給月如初裹上,溫柔道:“夜裡風涼,月公子莫著涼。”

等月如初去休息後,霍無恤還在喝那杯茶,“聽聞寶岩城主昏庸,政務被其嫡弟把持,而寶岩城主乃庶出。”

還長姐十分疼寵?

謝涵笑道:“說不得就是寶岩城主想除去弟弟。”

“不過——”霍無恤還是隻關心出路,“這月如初看起來頗有心計,倒是比扶南鏡上位容易的多。寶岩城主與兩位國主平起平坐,如果兩位國主知道,寶岩城主應該也會知道。”

“但從他嘴裡套消息,顯然要比南鏡困難。”謝涵沉吟。

“登——”霍無恤猛地放下茶杯,冷笑,“所以君侯還是認定南鏡公主咯?”

謝涵疑目。

霍無恤伸出兩個手掌,幽幽道:“君侯每日要教導公主,太傅的政務可都是霍某處理的。”

謝涵恍然,“那就交給月公子罷,這點政務對他而言,想必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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