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死前的記憶慢一拍回籠, 霍無恤心痛地伸手撫摸謝涵麵龐,“君侯,你是被毒蛇咬了?被猛獸襲擊?生火被燒死了?做菜中/毒死了?”
謝涵臉上的喜悅逐漸消退, 將對方貼在他臉頰的五指一根根掰下來, “無恤倒也不必關心這些,還是看看你周圍罷。”
霍無恤視察環境,正是他的“死地”, 而自己躺在桃樹下的大坑裡, 他後知後覺, “我沒死?”下意識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脈, 隨後一個鯉魚打挺起來。
“碰——”的一聲,放在他胸前的流央璧掉了下來。
他疑目看去,“這是?”
謝涵輕輕撣開玉璧上的泥土, 若有所思,“這是流央璧。”想起流央璧在白俞環密林中的作用, “能保持屍身不腐, 現在看來似乎還能解毒。”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他和霍無恤一起逃到人人談之色變的瘴林, 隻有對方中毒的原因。
而等到他把流央璧給對方後, 過了一夜,其人就蘇醒過來。
“君侯不是說流央璧被原小圓帶著逃到梁國就失蹤了,恐早被梁國回收起來了麼?”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 語氣莫辨。
“這是大昊寶藏密鑰。”謝涵睜理所當然,“誰拿到會說在自己手上?”
霍無恤噎住。
“秘密一旦經第二個活人的耳,就不是秘密了。”謝涵終於說出地宮下的真實劇情, 最後總結, “所以我搶了流央璧,殺了原小圓。”
“無恤現在自然是一心向我的, 可五年後,十年後,五十年後呢?”謝涵拿流央璧頂著對方心口,“我是為咱們好,這樣也免得日後你我相疑。”
係統有時候真覺得【男主】被它宿主下降頭了,比如現在,對方竟然問,“那現在我知道了怎麼辦?”
“那是以前。”謝涵將玉璧放在麵前,透過玉璧中央的孔看人,“現在我自然是相信無恤的。”
他現在深刻想明白一些事情,因此在說這以前張口就來的話上,竟覺一絲羞恥,霍無恤不疑有他,隻好奇盯著流央璧,心癢難耐,“我從未見過放在體外就能解內毒的東西,君侯可否借我一觀?”
於是兩人爬出土坑,休整一番,在桃樹邊上砍樹搭了個木屋。
霍無恤毒素初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還沒好全,砍樹摘果子打野味這種事就交給謝涵了,他則一邊研究著流央璧,一邊在在木材齊全後,開始搭木屋、做飯。
霍無恤出品,自然不會像當初在瘴林裡謝涵用木板、岩石累的“木屋”那樣簡陋。
不兩天,一個像模像樣的海邊小築就建成了,他還用竹子和樹葉做了張床,泥土和石頭累了灶頭,鍋碗瓢盆也用大竹節或者大木樁掏空心做了出來。
最後還不無感慨,“可惜夏日,若有春蠶,織得絲綢,還可以給君侯換衣服,做被子。”
原本瞧著海邊小築油然而生自豪的謝涵:“......”
“無恤不會還會做斜織機罷?”
“嗯呐。”霍無恤得吧點頭,浣洗藤絲,這是他準備做被子的材料,“君侯知道的,我小時候什麼都乾過,木坊裡清木材毛刺的工作都是給我們這種小孩的。”
過了旬日,霍無恤基本就好全了,讓人不得感慨“好體質”、“先天壯”。
小築內宛然一新,完全能支應基本生活,他一邊做手工,一邊對流央璧也頗有研究成果,最後異想天開,“君侯,我能否將這玉璧削下一角,磨粉入藥,或能做能解百毒的解毒丹。”
“......”謝涵“嗬嗬”兩聲,搶過流央璧,“這是鑰匙,無恤。”哪家鑰匙不是形狀相對的?
奢望落空,霍無恤也不惱,“嘿嘿”笑兩聲,開始接過謝涵每日外出砍樹打獵的活。
他既然恢複了,就不會再讓謝涵做這種事。
不止如此,這十幾日早已發現對方胃口欠佳的他,還去開發新食材。
齊人口味淡,喜鮮甜。吃幾天的烤肉野味,謝涵就有些倦怠了,且肉吃得多,不好克化,遂一日吃的比一日少。
他琢磨著靠海吃海,想打些魚來。
然後跑到海邊 ,麵對一望無際的汪洋和潮漲潮退的浪頭,陡覺人身之於自然的渺小,默默縮回了想下海的腳。
他頗有些沮喪地自沙灘走回去,還以為可以給君侯夥食迭代呢。
走著走著,發現金黃的沙麵上幾個小洞,拳頭大的“十腳大蟲”從洞裡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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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請個假,8.2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