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 霍無恤當然也沒討得想要的。

瞧著靠近的腦門,謝涵低頭一看,光亮得很, 然後給了個爆栗。

霍無恤睜大眼睛, 捂著額頭後挪兩步,表情委屈。

這時,簾外傳來響動 , “神使, 大人?”是那幾個給他們帶路的當胡人, 霍無恤對謝涵道:“你喝藥, 我先出去瞧瞧。”

不一會兒,他回來的時候,表情微妙, 謝涵瞧著他……手裡的地瓜?“這——”

“他們說發現了雪蓮果,獻給您 , 希望可以恢複你的神力。”霍無恤在人對麵坐下道。

謝涵好奇地瞧著 , 拿出當初桑朵拉和他們分彆時給的聖果, 兩下瞧瞧, “這一樣嗎?”

霍無恤擰眉,“要不打開看看?”

“對了,之前桑朵拉和阿木休不是說雪蓮果能保持屍身不腐, 食物不敗嗎?”謝涵瞧著貨物無恤手中的“地瓜”,“要不先問問當胡人怎麼保持。”

“我剛剛問過了。”霍無恤道:“說是要剛挖出來的時候,打開它的瓤將其塗抹在盛放食物的容器上, 能延長食物的新鮮時間, 如果塗抹在食物外麵,食物就不會腐爛。”他邊說, 邊將雪蓮果放在個陶盆裡打開。

這下謝涵承認這不是地瓜了,因為起一打開就流出透明的粘稠液體,霍無恤早有準備似的,掏出把小刷子來,隨手拿起顆煮雞蛋來,剝了殼,在外裹上一層雪蓮果液體 ,“過幾天切開瞧瞧有沒有壞就知道了。”

等謝涵吃完,霍無恤收拾了陶盆與木箸後,就攤開對方之前畫的羊皮地圖來,又拿出塊木板,“我在木板上先畫畫,你看對不對,對我就繪上羊皮。”

這個好,這幾日頭暈眼花的,謝涵也怕自己燒的迷糊,記錯了 ,兩人討論恰能規避謬誤。

這一商討就直商討到入夜,霍無恤自然不能令謝涵個病人熬夜,立刻收了羊皮,鋪開被褥,自己先滾了進去,琢磨著這塞外天寒地凍的,被褥竟也似冰渣,要能弄到些羊毛鋪著才好。

——現在他先給這被褥烘烘熱。

邊烘邊瞧著燭火下的人,竟支著額頭小雞啄米似得一點一點頭,思及剛剛後麵段時間幾乎沒聽到人回話,該不是那時就睡著了罷,他好笑:還說要連夜畫好地圖,還說自己精神好得很。

等被褥烘熱了,他翻開被子,忖著人如今熟睡,猶豫少頃,將人大橫抱起,心中詭異地升起一陣滿足感來,具體大概是:被某人打橫抱過數次,掙紮而失敗後,終於“報複”回來的爽感罷。

然後在爽感裡,沒及時察覺到一陣破空風聲 ,最後被一拳打中鼻梁。

霍無恤:“……”

他低頭瞪人,人也瞪他,還翻滾著要跳下來,“你是何人,竟敢未經孤同意,擅自入內。”

霍無恤“哈”了一聲,沒能第一時間相信自己耳朵,“你說什麼?”

謝涵掙紮失敗,還被人塞進簡陋的被窩,怒掀被子,發現極冷,旋即立刻裹緊,像個蠶蛹似得“坐”起來,左右環顧,確定不是自己寢殿,心中有一絲不安,瞧著麵前大個子。

麵前大個子也瞧著他。

四目相對,謝涵決定先聲奪人,用矜貴緩慢絲滑的嗓音道:“你是何人?你又知道我是何人嗎?”

霍無恤喉頭一滾,神情艱澀,伸手探對麵仿佛一本正經的人額頭。

一本正經個屁,怎麼就、那麼一下子、就在他眼皮底下燒傻了不成?

謝涵覺得哪裡不對:第一,對麵疑似綁匪者一副天塌了的樣子;第二 ,他的嗓音好像不對啊。他看人一眼,習慣性支使,“有鏡子嗎?”

也不是很熱啊。

分明喝了藥退了不少了。

不然他哪敢讓人畫地圖啊,霍無恤恍恍惚惚從矮幾下抽出大圓鏡來,彆問他為什麼出門在外還帶麵大圓鏡,問就是堂堂溫留君其實是個臭屁精。

不,不是臭屁,他生的這樣好看,誰都想多看幾眼的,本人又不是聖人,當然也不能免俗啊。

謝涵瞧一眼鏡子,鏡子裡映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成年男子臉龐。斷案了,他摸著額頭戲精一連,“啊——我頭好暈啊。”

霍無恤立刻收了鏡子,“疼不疼?”

“啊——我好熱、我好熱啊。”

霍無恤瞧人拉開被子,立刻蓋回去,哄道:“應該是發汗了,剛剛藥效要出來了,發完汗就不熱了,你且忍忍,千萬彆再著涼。”

謝涵眼珠一轉,心中初步判斷是友非敵,然後進一步驗證,躁動甩著被子,“這藥效力太大了,我受不住了,不行不行——”

霍無恤哪能讓他這麼著啊。

兩方遂在床上展開拉鋸戰。

最後以霍無恤隔著被子把人抱緊了為終結。

終結後,霍無恤一邊喘著氣,一邊腦子漸漸回籠,驚疑不定看床上人,“謝涵?”

哦——看來他沒在任何一個偽裝身份下。謝涵矜持又端方地點了下頭,“怎麼了?”

霍無恤凝著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涵也凝著他,“你說呢?”

霍無恤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是傻還是沒傻啊,他摸著人汗津津的腦門,確實是發汗了,眼神靈動,小動作還是老樣子,沒傻……罷,“你剛剛耍我呢?”

謝涵垂眸,“藥太苦了。”所以我要耍你,邏輯滿分。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