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發現哈古拉也是個人才, 麵上則露出恰到好處的訝然之色,開始詢問。

在當胡,大子就是下一任首領繼承人的意思, 是在現任首領成年兒子中選拔, 讓他們帶上武器進入狼群,活下來的人中獵狼最多的為勝。據說這位大子哈根達斯天生神力,而且還是神射手, 草原上沒有一隻飛鷹可以逃離他的羽箭, 沒有一隻野狼可以躲避他的攻擊, 十八歲那年進入狼群, 最後帶出七匹狼的頭顱。

在哈根達斯的帶領下,當胡勇士所向披靡,南掠北奪。去年荒年, 他們把鮮胡、羌胡、白胡搶了一圈,致使另一大支部利胡無物可搶, 隻能跋山涉沙去中原搶劫, 最後被召人大敗而歸, 利胡元氣大傷, 短期內再不是當胡的對手。

——在塞外,最大的兩個支部是當胡和利胡,均有萬餘人, 其餘大多三千到八千不等,最少的是邪胡和鮮胡人,都隻有一千餘。因此, 鮮胡是被搶奪的重災區, 他們的勇猛和以一當三都是這樣被逼出來的,不成器的早就死在其它胡人的尖刀下了。至於邪胡, 金津山神使後裔,會通神治病,一般是不會有部族去搶奪的。

隻有實在搶不到,他們才會鋌而走險去中原,中原人雖然不堪一擊,但人數多,螞蟻咬死象,而且還路途遙遠。

謝涵若有所思,問道:“親愛的哈古拉可知貴族大子的病症?”

“這個我知道,就從今年春天開始。”哈達回憶著,“不對,其實去年就有了,大子總說肚子不舒服,發漲。我那時還嘲笑大子吃太多胖了。後來——大子肚子越來越大、越來越漲,就像、就像……”他撓著頭說,“像阿媽懷著妹妹的時候一樣啊——”

哈古拉敲他腦袋一下,又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樣,大子的肚子莫名其妙地鼓大起來,發漲發硬,食不下咽,我們猜測是受了什麼邪惡的詛咒,可是找了幾個阿薩師和玉液聖女也沒辦法。”

謝涵看霍無恤一眼,霍無恤想了想,問道:“大子去年身上有起過紅斑嗎?有拉肚子便秘或是肚子痛嗎?其它地方尤其眼瞼、腿上有腫脹嗎?會胸悶心悸嗎?有發熱嗎?”

“眼瞼、腿沒有腫脹,至於其它……”哈古拉搖頭,“不知,恐怕要親自問大子,怎麼——如果有是詛咒嗎?”

謝涵雙手搭肩,“還要親自看過大子才知道。”

等夜裡,謝涵和霍無恤獨處,詢問道:“怎麼樣,看得出來那個哈根達斯是什麼毛病嗎?”

“臌脹。”霍無恤皺眉,“就不知道是什麼臌脹了,而且臌脹很難治好。”

“能緩解嗎?”謝涵問。

“剛開始應該還是能緩解一會兒的。”霍無恤道。

“那就無妨。”謝涵揮手,“暫時穩住,後麵的,就說神力不足,需要尋找其它神使,我們就可以想辦法出去了。”

霍無恤頓了一下,點頭應是。

如是趕路又十日,途徑三個草原,路遇胡人無數,謝涵的彩虹神使名頭是徹底打出去了,在第十日傍晚,一行來到當胡的主草原。

那是不同於之前幾個草原的旖旎風光,夕陽下金色胡楊如同盛裝接客的主人,展臂揮舞,秋風送來金葉落在謝涵伸出的指尖上。行進在胡楊林裡,約莫一刻鐘後,茵茵青草顯現,一碧萬頃如綠綢鋪展,上麵綴著不知名的小花兒,四野茫茫,遼闊無邊,臨廣澤而帶清流,隱隱綽綽可見有馬匹在小丘上吃草,山坡的水流邊有奶牛在低頭喝水,風吹草低才能瞧得仔細。

哈古拉拍馬道:“跑起來——這裡是風最快活的地方。”

是風最快活,還是風中的人最快活?

謝涵縱馬馳騁,驚起水灘飛鳥與水邊奶牛,像惡作劇得逞一般,有種奇妙的得意,仰頭天空蔚藍,白雲潔淨,兩旁風聲呼嘯而過,牛馬嘶鳴,好一會兒,他才慢悠悠放下速度,對著身側霍無恤笑道:“確實快活。”

“如果可以,終老於此,也是美事。”霍無恤甩著馬鞭,臉上帶笑,彆樣暢快。

接著往裡行進,謝涵發現人開始越來越多,隨處可見的帳篷與行人,極目望去,竟看到類似中原都城一樣的地方。

“那裡是狼城。”哈古拉揮鞭指著道:“裡麵有祭台、墓穴、街道和房子。房子是隻有我們部族首領和最勇猛的勇士才可以擁有的。”接著好像不經意道:“我和哈達合有一幢,神使要看看嗎?”

那當然是好啊。

瞧著狼城外越來越密集出現的帳篷,和不時和他們一行打招呼的以及大喇喇盯著他看的當胡人,謝涵奇道:“即便是主草場,也不會有這麼多人罷。”

這段時間,他已經探聽到塞外有大大小小草原一百零九個,除去金津山和玉液山腳下的不屬於任何一個支部,其餘都被各部落瓜分。當胡人數眾多、實力雄厚,擁有三十五個草原,除開四季輪轉,目前一個草原最多也就兩千人左右才對,可現在看到的絕對不止了。

“因為馬上就是我們的豐收集會了。”哈達笑著道:“每年的九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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