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反應回來, 驚覺謝涵要做什麼,連道:“萬萬不可,君侯。”
應小憐知道後也嚇一跳, 連連阻止, “不妨再試幾人,難道天下獨君侯一人合適麼?”
因為黨闕過來,沈瀾之又躲了起來, 此時遣人送來短簡:聽聞君侯有心疾?
謝涵還有其它選擇麼, 他沒有其它選擇, 雖是再次被係統脅迫, 倒卻已不像前幾次那麼勉強憤怒了,“霍無恤等不了更多人了,他若死, 我一輩子心下難安。”
黨闕沒料到霍無恤配了一百多個人的血也沒配到合適的,摸了摸須, 喃喃不解, “不應該啊。”他掏出小本本, 將此記錄, 又對謝涵道:“溫留君體弱,且有心疾,不宜一次取過多血量。老朽打算分批次取, 並用補氣血之藥,必確保您的安全。”
謝涵點了下頭,“可。”
接下來, 黨闕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取血,經脈大開, 賊邪之氣易入,須溫暖潔淨少人之地,用醋熏蒸半日。”
謝涵已在大陵城買了一棟院子,早已按他吩咐熏蒸過,此時三人入房,黨闕取出一根極長的空心金針在火上烤了烤,隨後紮入腕部青色脈管內,見有血滴入瓷盤後,他點了點頭,又用同樣另一針紮入霍無恤脈管,不同的是,取了肘部,隨後將兩針對接,按了下機關,便徹底鎖緊了。
除了紮入的時候,後麵便不很痛,謝涵恐懼心理稍減,隻是這種感覺很奇怪,好像有什麼不停地流出體外,不一會兒,便有一陣空虛與疲憊感襲來。
好累……
黨闕又在烤火,這回是一把銀色剔骨刀,很鋒利,刀光照亮霍無恤麵龐,“溫留君,老朽現在要取皮肉了,在大腿部。”
等等,謝涵麵色微微變,“神醫不用麻沸散麼?”
黨闕搖了搖頭,“溫留君失血,再加取肉,氣血俱虛時若喪失意識,會很危險。”
謝涵望著那劍刃,額頭滲出虛汗,“那可否用些止疼藥。”
“噢──”黨闕恍然對方在糾結什麼,“其實單純的止痛藥都一樣。”猶豫片刻後道:“老朽給溫留君減量用藥罷。”
謝涵飲下一碗據說減量的止痛藥,不一會兒昏昏欲睡,褪了下裳,黨闕在他大腿處潑了三次純度頗高的燒酒,擦乾後,那柄刀垂直落下。
謝涵麵色一白,握著扶手的五指一下子收緊──確實沒有想象中的痛,可還是很痛,比去年在獄中還痛。他咬緊唇瓣,才沒瀉出呻/吟。
偏偏這時候黨闕還要問話,“溫留君喜歡什麼形狀?”
這還有的選,“呃──”謝涵剛回答,連忙閉嘴,穩了穩聲線,低低道:“那就蘭花罷。”
蘭花枝葉狹長,花瓣小,取這樣形狀的血肉很難啊,黨闕道:“還是蓮花罷,二花長得也差不多。”
哪裡差不多了?
謝涵低低“嗯”了一聲,扯下霍無恤身下一片床單,生生撕碎塞進嘴裡。
霍無恤破了個大口,黨闕當然不是要在謝涵身上取個一樣的大口,不然這不是在要謝涵拿命去換霍無恤麼?
傷口本就有自愈能力,隻是那口子太大,機體自身對接不上,長不回去。
黨闕在謝涵大腿處取了密密麻麻的小片小片皮肉,每個傷口都很小,一一疊在霍無恤胸口,也不完全對合,留了不少空隙。同樣的,每個空隙都不大──也就給了機體自愈的空間。
隨後覆上他特製的生肌膏,纏好柔軟布條。
做完這些,等他抬頭,麵色微微一變──謝涵已經靠在榻上暈過去了。
他嚇一跳,連連給人好一通查探,沒有什麼大問題,鬆一口氣──似乎隻是疼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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