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心頭一跳, “大將軍何出此言?”

衛瑤神色淡淡,“見溫留君能一眼認出喬裝改扮的雍質子,忽生感慨罷了。”

第二日, 謝薔下葬。

與梁武公合葬。

就半年時間, 這陵寢便又開了一次。

謝涵見衛瑤望著那高大簡樸的陵,神情有一絲茫然。

這一日,謝涵沒再出門, 而是去找姬高了, 先不著痕跡地給燕國上了點眼藥, 又哭訴了一番溫留的貧瘠。

這幾日姬高查了謝涵之前所言, 發現句句屬實,再不懷疑,見其艱辛至此, 大手一揮,給了他……唔, 一張糧券。

要姬高掏私庫國庫, 他自是都不舍得, “蘇氏米行受梁國庇護, 蘇盛黑老板為我梁國秘臣,梁國可隨時向其取糧。溫留君拿去罷。”

兜兜轉轉,還是蘇行, 不知道可不可以把他那些金子贖回來。

謝涵一邊想著,一邊感激涕零,再三拜謝。

這時, 有雍使前來, 乃大夫師無我。

聽到“雍”字,謝涵不禁旁聽半刻, 竟是雍國希望迎回質子,並再三否認派出殺手一事。

衛瑤抬眉,“師大夫這前來的速度,怕是本將派出送的屍體還沒出梁國國境罷。”

汪揚立刻道:“是啊,既非貴國派的殺手,哪來這麼快的消息。”

“明人不說暗話。”師無我直接了當,“難道我國國都發生什麼大事,三天之內還沒有加急信件送往會陽嗎?”

他不如王免看起來威猛果決,相反長相很是儒雅,隻是開口倒是如出一轍的打直球,“諸位不妨想想。如今雍質子留在會陽能有什麼好處呢?

第一,列國皆知,我國君上與夫人苛待嫡長子,絕不會因為一個長公子而有什麼顧忌。”

這話說的委實讓人很難接了,對方渾似不覺,依舊在曆數,“第二,長公子在會陽,安全則罷了,若有失,貴國難堪,我國難道好受麼?

出兵,我國內傷還未恢複,難;不出兵,要叫國內臣民怎麼看我們,又要讓列國如何嘲笑我們?”

剛巧,謝涵之前為了帶出霍無恤,曾蠱惑姬高,正說過梁公對霍無恤原本的安排,是為讓個廢物前去大陵,支持他奪位,如此雍國如探囊取物爾。

如今,霍無恤再過半年就要成童了,可涉足雍國政壇,姬高正琢磨著怎麼把人弄回去呢,冷不丁師無我過來,可不是瞌睡來枕頭了嗎?

他道:“雍公子在我國多年,與我等都有了感情,如今要走,著實不舍,不如與高結個兄弟之情罷。我梁國五公主雲流後年及笄,蕙質蘭心,正好與雍公子相配。”

師無我一驚。

劉戟抬頭,若有所思。

師無我低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不敢擅專,必將此話帶與寡君。”

姬高笑眯眯的,“說來日後道阻且長,不如等婚禮辦了,再讓雍公子回去?”

正此時,謝涵腦內忽然又一陣【男主愉悅度】的飛流直下,隨後短暫的回升,立刻又比之前跌得更多。

殿外急急稟報,“雍質子府內遇刺。”

“雍質子府內遇刺。”

謝涵再等不得看這一出扯皮的結果,匆匆跑了出去,同樣還沒啟程回去的狐源抬頭,目光深沉。

等到質子府外,自是一通阻攔,謝涵巧舌加威懾一番後,很快入內,霍無恤一屁股坐在院中,麵前橫七豎八的屍體,方欽化帶人在一邊,顯然一番廝殺過後。

“你沒事罷。”謝涵走近想拉起對方。

對方卻忽的抬頭,眉梢上還掛著血珠,麵容極其冷峻,與謝涵在原著世界中多次見過的那張臉越來越相似,謝涵手一頓。

“是你——是你是不是?”霍無恤忽然起身,拎著謝涵衣襟,“是你派他們過來的是不是?”

方欽化等人嚇了一跳,連忙上前。

謝涵揮手製止,直視半尺外那張說熟悉又不熟悉的麵龐,“何出此言?”

“你是不是怕我糾纏你?”

“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要不然你怎麼能每次都這麼巧合地出現呢?”

“卜算?笑死人了——”

“溫留君有如此之能,去歲又怎會鋃鐺入獄呢?”

“你再說一遍。”謝涵臉上表情就冷了下來,一根根掰開對方手指,冷不丁聽到【男主愉悅度】下降的聲音,硬是緩和了下容色,受傷道:“這裡是會陽,不是扶突,更不是溫留,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手眼通天呢?如是我,難道梁國連這點都查不到嗎?如是我,行刺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什麼好處?什麼好處?什麼好處呢?”霍無恤陷入自己的世界。

謝涵看方欽化,方欽化搖了下頭,小聲道:“我們來時,府內衛士正在與殺手廝打,雍公子問我們有沒有塗了射罔的箭矢,遂拿了射罔箭放倒幾個殺手,讓我們拖進房,他便讓我們出去了。”

射罔使人渾身麻木,想尋死也難,那就是私下審問過,謝涵倒是明白了,“怎麼,你問出來了,確實是雍國派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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