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門一瞬寂靜, 仿佛不敢驚擾一場美夢。

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屏息許久,緊接著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什麼美人遲暮?

美人根本就不會遲暮!

這位知天命的女人看起來猶如雙十年華。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女人?

人群中姬傾城摸摸自己的臉,本來她以為這個軀殼已經是絕色, 沒想到天下間竟能有如此姿容。難怪能掌握一國的權柄。之前原主一舞傾城傳出的第一美人名頭, 在這個女人麵前仿佛一場笑話。

謝涵不期然想起當初姬擊形容姬皓月的話:他人的美,可言傳也;她的美,不可方物也。

召五公子毓果然美得俗不可耐。

“召太夫人舟車勞頓, 一路可好?”沈瀾之身為“東道主”, 再次出聲迎接。

他聲音本來清朗動聽, 此時聽在眾人耳中卻猶如尖利的指甲刮劃銅器般粗糙難聽──驚醒了一場美夢。

眾人心頭不悅, 再看一眼這沈氏家主,到底不敢嗶嗶,隻得心裡酸道:你自己死老婆, 就不讓彆人看美人。

“一路甚安,沈家主客氣。”薑雲容的聲音並非時下欣賞的溫柔甜美, 相對要硬挺一點, 如玉石相擊, 彆有一番清靈。

“太夫人——”人群中一道聲音陡然響起, 在嗡嗡的竊竊私語中格外醒目,眾人循聲望去,是個褐衣男子。

“褐衣葛冠, 是許廷尉麼?”薑雲容顯然對與會眾人了熟於心。

從美人嘴裡滾出來的名字果然特彆好聽,眾人一時豔羨。

許廷尉臉微紅,掙紮片刻, 到底問出了這話, “召侯還在病中麼?為何不令諸公子前來,太夫人身為女子隨天子祭天, 恐怕、恐怕不妥。”

確實不妥。原本有很多人想這麼說,但如今麼——反正是代表召國,和他們無關,為難美人可是很沒風度的。

薑雲容臉上帶出愁容,“鞽兒還下不得床,公子們離得遠的離得遠,沒長大的沒長大,我實在不放心。”

“太夫人慈母之心,真是可敬可歎。”梁公慢一步出來,歎息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昔日孫兒莽撞,衝撞了梁君,還未向您致歉。”薑雲容對梁公一福身。

梁公眼中一絲暗芒掠過,笑道:“小打小鬨,談何衝撞。太夫人太小心了。”

“梁君寬宏大量。老婦便代家中孫兒先謝過了。”

周圍人等多不知道趙臧之事,麵麵相覷,不知二人打什麼機鋒。

自召太夫人出現後,每每出場必是眾人焦點,群星供月般被追著捧著。偶有幾個想想她那年紀,堪堪止住腳步,但絕大部分並不在乎這點年齡差,看其肌膚瑩潤,摸起來想必和少女差不離。年齡隻要不顯現在臉上便不算。

無數人想成為其裙下之臣,與其共結一段露水姻緣,等回去後也是可以大吹一波的談資了。

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召太夫人自入行轅後,深居簡出,有人拜訪,也點到即止,不過分交談,穿著打扮十分樸素,一副謹守“未亡人”身份的樣子。

不應該啊。

眾人摸摸腦袋,如此循規蹈矩,可不像一個執政近三十年的女人。

直到有狂熱愛慕者跑去自薦枕席被打出來了,眾人才稍稍收斂,思忖也許對方就真是個貞潔烈女呢。就真與相差四十幾歲的先召侯情比金堅呢?

當然,這些紛紛擾擾是與“造風箏二人組”無關的。

霍無恤麼,瞅瞅身邊人,啊,臉真白啊;再瞅瞅,啊,眼睛真亮啊;再瞅瞅,鼻子真挺啊。

至於謝涵,說來也奇怪,他從來沒有過多的情/欲,無論對男人還是女人,欣賞欣賞就差不多了。更何況,現在還有難題(做風箏)沒有解決,更無心他事。

等到召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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