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五人再次前行。

過了石人之後,一路尚算平靜,偶有幾個機關連弩射出飛箭, 可惜箭已鏽, 弩已壞,不過歪歪斜斜射中草地罷了。

一直打轉轉的木樁,本是橫衝直撞攻擊人的, 可惜木已腐, 撞上人, 人沒怎樣, 它倒先碎成渣渣了。

機關不如何,反倒是這原本的古城池因為常年陰濕,多了些如沼澤等吃人的地方, 眾人好險渡過。

三天後,五人白天趕路, 晚上輪著守夜, 早晚在任平生的指導下摘些果子果腹, 捉些毒蟲蛇烤了吃, 竟一路安穩地來到毀損的斷壁殘垣。

“再往這個方向走上半天,就到那先祖死的州王宮了。”第四天的清晨,原小圓指著地圖道。三天過去, 原小圓不複近來時的活力,已然一副精疲力竭模樣。

但大家夥都一般模樣,誰也不嘲笑誰。

任平生和豫俠正撿了果子過來, 原小圓一笑收起羊皮地圖, 終於恢複活力,“哈哈哈, 太好啦,這果子我去洗,我覺得自己又有使不完的力氣了。”

任平生隨他,轉而堆起柴火,謝涵和聶驚風打了幾隻小鳥過來,他就接過拔毛。

隊裡有個真姑娘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謝涵如是想到,隻可惜這真姑娘對他愛搭不理、抱有敵意。

這也是沒法的事,誰叫豫俠自確定謝涵身份後,每次遇到危險當先護著他。

不隻任平生,連原小圓和聶驚風都覺得豫俠是心悅他了。

謝涵:……

謝涵:隨你們怎麼想罷。

反正他隻要跟牢聶驚風就夠了。

因此,哪怕隻是五人小隊,短短三天,竟也呈現出“他愛她,她不愛他,他卻愛她”的意味來。

“……”

這大概也加速了原小圓的憔悴。

邊劈開碎石,邊砍斷雜草,眾人終於在日正時分,陽光透過厚厚的樹冠勉強射進來時,來到一排巨大而破敗的建築群前。

目之所及,皆是碎石斷瓦,依昔可見雕梁畫棟、繪彩塗漆,可惜全都坍塌在地,隻剩幾根石柱矗立,傲世時空。

“這就是古州宮啊──”謝涵油然一歎。

“戰火風雨地動,滄海桑田變幻,還能保留這些遺跡,真是了不得。”聶驚風也感歎。

原小圓沒那麼多想法,苦惱地收起羊皮圖,“目的地就顯示在這裡,可這麼大怎麼找?誰知道它埋在哪塊石頭下?”

滄浪雲死在哪,這個……

史書記載是在州宮升朝的正殿,謝涵抿了下唇,他有點想快點出去了,遂道:“要不我們從這裡最中間往兩邊找罷。”

“為什麼從最中間找,無頭無尾。”任平生淡淡道。

隻不想他還沒說完,豫俠已開口,“好,那就中間。”

任平生一滯,負氣扭頭,“那你們從中間找,我從一邊找,看誰先找到罷。”說完就往一邊跑去,聶驚風也跟了過去──他著實不想與謝涵共處。

原小圓看看那邊兩個又看看這邊兩個,最後苦了臉,“那我就在你們中間開始挖找罷。”

一下子五人成了二人,謝涵看一眼聶驚風,尋思著這麼點時間、這古戰場還沒出去、滄浪雲屍首還沒找到,這人總不會憑空消失。

便按記憶中的地圖往中央走去。

雖然宮殿基本損毀,但一些匾額、金闕隱約還認得出,這些也便成了路標,幫助謝涵辨認位置。

豫俠看他閒庭漫步地走著,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所幸另三人看不見,不然眼睛非得瞪出來不可。

“公子以前來過?”

“不曾?”

“那您?”

“州宮地圖齊宮書閣中有加密文件,我看過。”

豫俠頓了一下,“可公子如何知道那先祖屍身在宮內哪裡?”

謝涵:“猜的。”

豫俠:“……”

沒等他無言一晌半晌,忽然二人渾身一凜。

隻見不遠處,滿目瘡痍中,一個男人單膝跪地,一根房梁正砸中他腳背,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痕,臉上表情痛苦,正張嘴對二人求救,“救──”

豫俠立刻擋在謝涵身前,卻發現對方除了這個“救──”字,再沒說出下一個字。

他一愣,定睛看人。

謝涵已撥開他的手臂,“叫人過來罷。”

“什麼?”豫俠下意識問。

謝涵指了指那人,那人腰懸一把長劍,劍鞘上七星連珠,排成北鬥圖樣。

豫俠倒吸一口涼氣,“他是那個先祖?”

謝涵走進一步,“那還得看看他臉上有沒有‘楚奴’,護心鏡裡有沒有玉壁。”

隻是他還沒走近,忽聞“嘶嘶──”聲。

豫俠忙拉住他臂彎,“蛇──”

他提氣大喊,“任平生──”

蛇,無數的蛇,蛇體通紅,細如銀箸,密密麻麻,成千上百條,叫人看了頭皮發麻。

謝涵後退幾步,亦-->>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