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改換主將一事終於解決, 齊公派人帶了些藥和太醫看望虞旬父。

謝涵和玖少卿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大殿,中途謝澆路過,對其冷冷一笑, “沒想到罷, 你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對此,玖少卿已無暇顧及,隻擔憂道:“殿下, 這許崇德……”

謝涵苦笑一下, “孤哪裡記得他是什麼人, 倒是好表演。”

“殿下……”

“事已至此, 許崇德又從沒說他是孤的人,孤還能漫天拉人就說自己與他毫無瓜葛麼?”謝涵搖了搖頭,“姐夫不要說了, 多說無益,不外是君父對孤又少一分信任罷了。”

謝涵近來討好齊公的行為, 玖少卿都看在眼裡, 於是越加擔憂, “殿下莫要太傷心了……”

“罷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先讓我軍出征,驅逐燕軍才是正經。”謝涵止了玖少卿的話,比起失去齊公對他的寵愛, 他更怕《江山嫵媚美人謀》中的情節變為現實。

原本以為一波三折後,明日謝澆、徐芬出征該是板上釘釘的,不想第二日竟還有變數。

“報──燕軍送來戰帖──”

“齊無人乎?使孤垂拱而得六城, 此誠不勝寂寥。襄向聞齊太子乃武公命定之人, 必不與無能之輩同流,誠邀君品茶論道。溫留城中, 靜候君來。燕襄敬上。”

殿內眾人,頓時皆儘默了──

原來,這次的燕軍主將竟然是燕太子寧襄,那個號稱智冠天下卻慧極必傷,傳言活不過二十五歲的燕太子寧襄。

難怪……不是寧襄……燕國還有哪個人能短短數日奪四城二縣?

短暫的靜默後,眾人都拿眼覷謝涵了──這可是下給這位的戰書。

再一波眼神交流後,他們開始罵罵咧咧起來──無他,寧襄的措辭太囂張了,不罵上幾句,焉對得起齊國列代英靈?

“這燕太子好大的口氣,不過趁虛而入的無膽匪類罷了。”

“真把溫留城當他們燕國領地了,待這次大軍壓境,溫留到底還是要姓齊。”

好了,問題來了。

待這次大軍壓境……

那這次大軍由誰率著壓境呢?

之前說好是謝澆、徐芬了,但現在燕太子都給他們太子下戰書了,總不能當沒看見吧?

“太子,你怎麼看?”齊公點名道。

這話很難答,要說實話,那謝涵當然是不願去的。

首先,那裡都是拾氏的人,沒得陷害他幾把就讓他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其次,寧襄突下戰書,總不會真的是空虛寂寞冷了罷,怎麼看怎麼像是針對他的陷阱;最後,他為儲君,贏了,賞無可賞,輸了,威信卻要一落千丈,甚至可能被廢。

但他又不能斷然拒絕,那太怯懦,一樣會讓他威信掃地。

“哈哈哈──”殿內忽然一陣大笑。

齊公皺眉,“謝涓?”

原來那大笑的不是彆人,正是齊二公子謝涓,他擺了擺手,“君父莫怪…君父莫怪,兒臣隻是突然想起一樁趣事,禁不住笑出聲。”

說著,他臉上浮現出夢幻般的神情,一見這神情,齊公心裡突突,他是想打斷他的,然而──沒來得及。

“一次,兒臣與姝兒一同在街上走,忽然一個蒙麵女人跑過來要和姝兒比美,她說:我們一起揭下麵紗,如果我更美,你就要把四大美人的稱號讓出來。

結果姝兒理也沒理那蒙麵女人,徑直擦著她走過去。蒙麵女人在後麵氣急敗壞地喊:你是不是怕沒有我美,所以不敢比?

姝兒卻說:你以為你是誰?如果天下每一個女人都蒙著一塊麵紗要與我來比美,我每一個都應,豈非累也要累死?

君父你看,這燕太子,是不是很像那蒙麵女人?他以為他是誰,咱們早有計劃的事,還能被他一句話打亂了,那不顯得咱們怕他麼?”

“二公子,話不是這麼說的,絳姝不與蒙麵女人比美,是因為我們誰都知道她美,隻會把蒙麵女人當笑話。可燕太子已攝政多年,這次更奪四城二縣,沒人會把他當笑話看,太子殿下卻因年幼尚無建樹,若是還不應戰,天下人都會以為咱們太子怕了他燕太子,以為咱們齊國怕了他燕國。”扶突城南門衛士令楊炎德毫不客氣道。

“君上,燕太子突發戰役,又突發戰帖,恐怕有大陷阱。”見齊公目露猶豫,狐源開口,“眼見一個陷阱在眼前,還要往裡跳,這就要被燕人牽著鼻子走了。”

狐源一出口,殿內泰半人不敢再開口,謝澆趁機出列,“對,君父,國相大人說的對,我們可不能因為燕人一句話就改變主意,隻要等我得勝歸來,看他寧襄還有什麼話好說。”

殿內人竊竊私語,不知是誰高喊一聲,“大公子不怕陷阱,願意代君上和太子出征,真是純孝友愛。”

“隻是燕太子是不世出的人傑,不知道大公子有幾分把握應付他?”

“謝澆你勇武是好事,隻是比起燕太子來,怕是遜於謀略,寡人怎麼放心叫你去麵對他?”齊公於再次看向謝涵,“太子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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