穣非低著頭跟著謝涵一路往馬車欄走, 等到時,他環顧一圈,見四周無人, 衝前一步, “撲通──”一聲朝謝涵跪了下去,“求殿下救命!”

謝涵挑眉,“你不是好端端的麼?”

“不是小人, 而是翦雎, 十八天前與小人一同守門的那個。”穣非急切道, 又很快鎮定下來, 三言兩語道清了當日謝涵走後的事。

懷陀因沒叫到人,一通火氣便全衝二人發作,翦雎直白回了幾句, 就被對方使人重打了三十棍。

懷陀是齊公的貼身內侍,他要打的人, 太醫也不敢給他治傷, “翦兄現在奄奄一息, 懇請殿下不吝相救, 小人願肝腦塗地、結草以報。”

謝涵正不滿於懷陀的作威作福,聞言,看一眼跪著的人挺直的脊背, 不禁一笑,“你倒是義氣。也罷,既然因孤叫你們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哪有不管之理?”

說著, 他解下腰間組佩的一片玉璜,隨手拋了過去, “拿著這個儘管去太醫署找人就是,孤看誰敢不來?”

穣非雙手接住玉璜,躑躅了下,“殿下隨便著人找個宮外醫工就好,找太醫……怕是會傳到懷陀公公耳中。”

謝涵一揮手,“孤既派太醫過來,懷陀就是知道了,也不敢再動你們的。”

“不……”穣非連忙搖頭,“小人不是擔心這個,隻是懷陀公公畢竟是君前紅人,他不敢和殿下明著叫板,卻難保不會懷恨在心,在君上麵前詆毀殿下。”

“你倒知恩懂事,不過──”謝涵“哈”地一笑,“孤若怕他,那日就不會揚長出宮了。且疏不間親,孤與君父的血脈親情還不至於為個外人破壞。好了……收起你這副憂愁表情,休要唧唧歪歪,趕緊去找太醫給你的同伴診治罷。孤也要出門了。”

謝涵抖了抖衣襟,顯然不欲多談,穣非欲言又止,最後捏著玉璜一揖到底,“多謝殿下救命之恩,穣非銘記五內。”

謝涵“嗯”了一聲,並不在意,揮揮手就讓人走了,等他再到宮門時,隨行衛士已準備好了,他上車道:“去明德街尾。”

明德街尾的那家成衣鋪是梁夫人告訴謝涵的一個據點。不過他這回過去卻不是和梁夫人有什麼消息要聯絡。

此時正是置換夏衫的時節,成衣鋪內來來往往人不少,其中一妙齡少婦指著一白底青花的柔軟料子笑道:“這顏色好,素而不寡、儀態萬方,給母親正正好……”

“啊呀,真是抱歉,這位夫人,這匹料子已經有人訂了,瞧我今天腦子昏,又把它掛出來了。”一旁店家忙拍著腦袋致歉道。

少婦柳眉一蹙,“不知是什麼人?能否相讓……”

“這個……”店家有些犯難。

正此時,謝涵踏步進來,剛剛在門外已聽全了的他淡淡道:“是我。抱歉了,這位夫人,這是我給準備送母親的料子。”

“原來是……”姬曼柔一掩唇,看一眼周圍,低聲道:“原來是您。這匹料子做兩件夏衫都是綽綽有餘的,不知您可否舍一半予我。”

“再好的縫人也有失手的時候,我得多備些料子,有備無患啊。”

店家見二人實在焦灼,終於忍不住道:“二位貴人,實際上,本店新進了一匹和牆上掛著的很像的料子,還在庫裡,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進來看一看?”

不一會兒,二人就跟著店家去了□□,一入□□,店家差人上茶後,就十分知趣地拱手退了。

“何事?”謝涵問道。之前幾次,姬曼柔傳消息用的都是文字,這次居然要求見麵,不得不說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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