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承書喊出那聲皇後陛下的時候,就做好了回係統空間的準備,隻是實在想不到,小醜還是他自己。
穆陽太坐得住了,垂手站立在邊上,根本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那聲皇後陛下除了給房間降溫,沒有任何實質作用。
正待晏承書懷疑穆陽乾嘛來了的時候,齊燁慢條斯理走進來,和穆陽一起,居高臨下看著倒在地麵爬不起來的晏承書。
晏承書:“……”
不如來個人扶他起來。
“晏丞相,那酒味道如何?”,當然沒人扶,兩個齊燁恨毒了他,看他狼狽,不知道多快活。
“丞相喝那麼多,意猶未儘,想來是不錯的,是朕招待不周了。”
齊燁徑自走到小幾邊坐著,隨手捏起原主的茶杯:“昨天騙了丞相,那酒確實名為醉生夢死,不過不是什麼江南特產,而是我特地讓人從江湖上帶來的毒酒。”
他試圖欣賞晏承書驚恐的表情,但一直沒等到,晏承書仿佛走神了,趴在地上沒有動靜。
齊燁微微皺眉,或許是毒酒量太大,晏承書已經神誌不清了?
他帶著惡意繼續:“聽說藥效是從內臟開始侵蝕,由內向外,這期間的疼痛無人能抵抗,但它會吊著你的命,讓你直到最後一天,才會真正死去。這種毒酒沒有解藥,你隻能眼睜睜看著你自己一點點邁向死亡,沒有任何東西能救你。”
直到聽到這句話,晏承書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解釋通了。齊燁竟然是故意的!
上個世界有偽裝大師兜底,習慣了不注意表情管理的晏承書,那一瞬間眼底爆發出絢爛光彩,儘管他反應過來掩飾得很快,但還是被一直關注他表情的齊燁瞥見。
那是一種數學大題被親手解答之後的靈魂升華,渾身洋溢著酣暢淋漓的幸福。
晏承書眼底陡然出現,又迅速消失的光彩狠狠刺痛了齊燁眼睛。
死到臨頭,晏承書憑什麼這麼高興!賣官賣爵、貪汙救濟糧和軍餉,逼著勞苦百姓不耕種,跑去旱地裡修水渠,他該死!
齊燁積攢了二十年的怒火在瞬間爆發,怒喝:“晏承書!睜開眼睛看看這大齊的百姓吧,他們被你害成了什麼樣子?!一刀殺了你太痛快!朕要你生不如死!不然不足以向天下百姓交代!”
八年之久,他眼睜睜看著因為自己的弱小,讓諾大的齊國在晏承書手裡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無能為力。
現在終於到了晏承書倒台的時候,一刀把人殺了是爽快,但決不足以解恨!
晏承書很感慨齊燁的遭遇,幼帝登基,受人擺布,放到一個擺爛的人身上或許並不是什麼大事,但對於齊燁這樣一個雄心壯誌的皇帝來說,確實是太憋屈了。
不過……從齊燁口中知道他喝下去的毒酒在這個世界無解之後,他就不再感慨了。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齊燁現在已經開始起飛了。
而他的任務完成也近在咫尺。
當然,剛剛表情管理就差點翻車,現在晏承書警惕得很。這種時候,肯定不能那麼沒眼色,表現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晏承書思索了一下,他這會兒太快樂了,肯定裝不出來很害怕的表情,隻得換個思路,儘量平靜道:“你說的會痛苦到最後一天死去,是第幾天?”
他拿捏了一下表情,上個世界雖然有偽裝大師作弊,但那是因為身體支撐不住沒有彆的辦法,實際上他學到了很多,不論是從偽裝大師上體會情緒,還是在片場學習理論知識,他現在基本能知道什麼表情會被人解讀成成他想要的意思。
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的表情一般會被人理解成為絕望。
確實沒出意外,那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狠狠取悅了齊燁,他終於不再暴怒,而是重新捏著茶杯,細細端詳上麵的花紋:“誰知道呢,一杯的話,十五日。丞相痛飲一壺,不知道是難受數倍,還是早死幾日。”
晏承書嘴巴微張,躊躇片刻,想要問什麼,又複歎息,算了。
他想知道這個毒酒的配方,大不了他自己抽空算算死期,要是太久,他更傾向於自己弄點毒藥,加速進程。
不過考慮到齊燁現在的心理狀態,這種問題還是彆問了。
肯定問不到,說不定還會被多嘴炮兩個環節。
他現在一個馬上就要完成任務的人,何苦自找沒趣,沒必要。
隻是前腳還在想不要有那麼多嘴炮環節,後腳齊燁就繼續開口了:“對了,丞相應該現在很疑惑為什麼我會放你回丞相府吧?”
說到點子上了,晏承書是有點好奇,原主這時候不死也該下大牢吧。
他看著齊燁,等待答案,這次卻是一直站在邊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穆陽動了,他拍了拍手,房門處魚貫而入一行近衛軍。
這是要上刑?
在晏承書困惑的眼神中,那些近衛軍散開,開始朝外搬東西。
不論大件小件,但凡是個值錢的物件,統統搬走。
齊燁好像連呼吸都暢快了,見近衛軍開始動作,回頭和晏承書對視:“抄家。”
“丞相最愛親自守著手下抄家,朕畢竟受丞相教誨頗多,現在便是做回報的時候了,讓丞相在臨死前再親眼看一次。”
齊燁受的怨氣不少啊。
晏承書暗暗感歎了一句,目光落向那些進進出出搬東西的人身上。
近衛軍各個都生得高大結實,將原主富貴逼人的藏品擺件一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