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躲開了黎洛堅定倔強的目光, 她知曉黎洛的心意,可卻不知該如何回應。從一開始到如今,她待黎洛的心意也沒有改過。
黎洛是她的知己好友,是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是她的至親之人, 這些感情無關其他。就算是沈頃綰出現之前, 林思慎都沒有對黎洛有過非分之想,更何況如今她滿心滿眼都裝著沈頃綰那個女人。
一直以來,黎洛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林思慎也就當做無事發生,可現下黎洛突然說出這種話,免不得讓她心煩意亂, 她甚至有些想要落荒而逃。
黎洛看出了她的心思, 偏開頭去淡淡道:“你彆多想。”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氣, 眼神閃爍道:“我...沒多想。”
“那便好。”
黎洛輕輕點了點頭, 蒼白的麵容神色平靜的不起絲毫波瀾, 至少從表麵上看來,絲毫看不出來她對林思慎有哪怕半分遐想。
氣氛突然有些莫名尷尬起來。
林思慎心思複雜的盯著黎洛看了半晌,緩緩站起身道:“我今日要去探探二皇子的口風,至於另找住所之事, 總歸要告知孟雁歌,你若開不了口, 那就由我...”
黎洛打斷了林思慎的話,垂眸沉聲道:“不必了, 這事總該由我親自開口的好。”
這件事的確要讓黎洛親自開口好些,林思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打算告辭離去:“也好, 那你好好養傷,我明日再來看你。”
黎洛抬眸掃了她一眼微微闔眸,卻並未作聲。
林思慎早已習慣了她的沉默,張了張唇無聲的長歎了口氣,沒在多說什麼,心事重重的轉身離去了。
黎洛靜靜望著林思慎離去的背影,冷厲的目光逐漸變得悠遠而茫然。
就在黎洛思緒飄遠之際,孟雁歌突然悄無聲息的從側屋閃身而出,一張俏臉黑的快要滴出墨一般,狹長的桃花眼微紅,想來她方才應當聽到了林思慎和黎洛的對話。
對於孟雁歌的出現,黎洛沒有絲毫的意外,她偏頭望了孟雁歌一眼,輕啟薄唇問道:“你聽到了?”
孟雁歌沒說話,她紅著眼直勾勾的盯著黎洛,咬緊牙關徑直開口問道:“你就這麼厭煩我,才一醒來就迫不及待想要避開我?”
黎洛定定的望著孟雁歌,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厭煩你,亦不是要避開你,我隻是不知該如何償還你的恩情。”
孟雁歌瘦弱的身子也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痛苦,止不住的輕輕顫抖:“我說過,我不需要你報恩,你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隻需如往常那般待我就夠了,這樣也不可以嗎?”
孟雁歌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可以為黎洛舍棄一切,黎洛卻仍是不願回頭看她一眼。難道無論她做什麼,在黎洛心裡永遠都比不過林思慎?
黎洛知曉孟雁歌此刻的心境,可她不想欺騙孟雁歌,她疲憊的閉上雙眼,無奈道:“可我做不到,我如今做不到像以往那般待你。”
孟雁歌不甘心的問道:“那你究竟想讓我怎麼做,才能讓你好受些?”
黎洛輕輕搖了搖頭,黛眉越蹙越緊,她睜開眼望著一臉不甘的孟雁歌,頭一回語氣溫柔耐心的開口:“孟雁歌,你值得更好的人,你也該去尋一個真心待你的人,而不是將你的滿腔熱情傾注在我身上。”
孟雁歌聞言不怒反笑,她垂著頭低笑出聲,心口處傳來陣陣鑽心刺骨的痛意,她攥緊指尖低聲道:“你都未曾嘗試過,為何就篤定我不可以?”
黎洛望著孟雁歌那孱弱顫抖的身子,無聲的張了張唇,半晌後卻又神色複雜的緊閉,偏開頭去不再看孟雁歌一眼。
孟雁歌始終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麵上的神情,她的語氣逐漸趨於冰冷絕望:“你方才明明知曉我在,還對林思慎說出那等話,嗬,其實你不必如此費儘心思的逼我走。沈頃綰已經答應我,隻要我能救你,那無論我是生是死,她都會遵守諾言,有生之年護佑玉山不受中原侵擾。”
說完孟雁歌轉過身背對著黎洛,冷聲繼續道:“我來中原的目的以及達到了,我也的確沒有理由繼續留在中原,你不必走,該走的人是我,我本就不屬於此處。”
其實孟雁歌誤會了,黎洛的確知曉孟雁歌藏在一旁,可卻是在林思慎臨走時,才察覺到她藏在一旁。她並不知曉孟雁歌是何時回來的,所以她對林思慎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刻意說給孟雁歌聽的。
隻不過黎洛向來不善言辭,更不會為此而出言解釋什麼,隻是聽罷孟雁歌那一席話 ,心中突然微微一顫,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絲正常人會有的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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