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樊終於能體會到章兄經常被嫂哥夫噎的說不上話的心情。

於是他和章言有默契地一同忽略了藍因和青硯剛剛不著調的話, “章兄,此時此刻,當有美酒慶祝。”

“甚是, 我這裡還有一些王兄上次送的葡萄酒,正好借花獻佛回請劉兄。”章言道。

這些葡萄酒是上次王熠來打探消息時送給章言的,因為葡萄酒方子是從章言處買斷的,當時王熠還請他嘗過味道後再給他們提一些建議。

“甚妙,甚妙。”

劉樊順勢帶著青硯留在章家吃晚飯,他和章言一邊吃飯, 一邊喝葡萄酒。

血紅色的酒液倒在白瓷酒樽中, 好看是好看, 就是少了一份喝葡萄酒時的高級感。劉樊又有些想念他丟失的夜光杯了。想著, 等回家接夫人時, 如何央她再給買一套。

翌日,章言和劉樊一同去宮中領瓊花宴。

他們兩人名次靠前, 宴席的位置也在較顯眼的地方。

章言和劉樊到的時候, 已經來了不少人,皇上和大臣都還沒有到。其他新科進士之間都在相互交談認識,唯獨章言處十分冷清, 隻有三兩人前來和他認識。其中一位是昌平書院的同窗名楚建。

昌平書院這次來參加春闈的舉人有五人, 隻有章言和楚建中了進士。章言以前和楚建隻是泛泛之交,楚建在這個場合前來和他說話,算是一種支持和認可 。

另一位是本次的傳臚杜如歸,他對章言這個人十分好奇, 不過礙於眼下的場合, 倒也沒有和章言有過多交流。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丞相眼下隻是告病在家, 皇上隻對丞相府的雲嵐夫人和哥兒做出了懲罰, 並沒有罰丞相。在他們的眼中這就是皇上顧念舊情的證據。

現下,他們這些新科進士自然不敢和章言走的太近,免得將來丞相複出,對他們不滿。畢竟他們現在隻是中了進士,官職未定,要是在這裡被卡上三年五載,真是有苦說不出。

章言對這些對他抱有善意的人回以友好回應。

過了一會兒,內侍傳唱皇上到,各位新科進士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朝皇帝行禮,迎接皇上和文武百官的到來。

皇帝先讓眾人平身,然後在禮部尚書的提議下,點了前三甲和本次的傳臚作詩,探花郎的詩文采風流贏得滿堂喝彩。

皇帝獎賞了探花郎,又勉勵了下其他進士,就退場了,將場地留給朝臣和新科進士。

大臣們都沒走,各位進士前去拜謁自己仰慕的大臣,或者感興趣部門的官員谘詢事情。瓊花宴後就要開始派官,前三甲直接進入翰林院,其他人或者參加庶吉士選館考試,或者直接到吏部報名選官,但吏部大部分官職都是外放的。故而有這個和朝中大臣結交的機會,每個人都不想錯過。

章言知道自己是個燙手山芋,也不去惹人嫌。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品嘗已經有些冷掉的宮廷禦膳。

“還好丞相大人沒來。”劉樊去拜謁其他大臣前打趣章言,“否則章兄恐怕不能這樣怡然自樂了。”

“丞相雖然人不在這裡,卻處處都是他的影子。”章言道。

劉樊也這樣認為,丞相雖然人不在,但是朝堂上這幾年大部分官員的崛起都和他密不可分。章兄今日坐的冷板凳,隻是丞相的影響力的冰山一角。

餘光偶爾關注章言的大臣,見他隻顧喝酒吃東西,不像其他進士去交結大臣,有的點頭有的搖頭,章言對此並不在意。

他已經打定主意外放,將來也是計劃多在地方為官,這些京官對他的影響有限。

原本章言以為隻要安靜地等著宴會結束即可,途中卻有小太監來支會他吏部侍郎有請。

“拜見大人。”章言來到吏部侍郎吳越山麵前對他行禮。

“不必多禮。夫人已經給你和藍哥兒下了帖子,過兩日你們可以上門一趟。”吳越山道。藍因是他父親和母親正式入門的弟子,章言是藍因的丈夫,時下十分看重師生關係,吳侍郎是打算兩家當正經姻親走動的。

“是,多謝大人。”

“不必拘禮,你也和藍哥兒一樣稱呼我師兄即可。”

“是,多謝師兄。”

吳越山是吳山長的長子,現年三十多歲,長相端方,氣質儒雅,對章言的態度十分和藹,他的下巴上留著一截山羊胡,有美髯公的風采。

“你春闈以來的事情,我一直都有關注,當時曾想要出手助你,但見你和藍哥兒自己都解決了,就沒有再畫蛇添足。”

“師兄是本次科舉的考官之一,避免和考生私下接觸乃是應有之義,不必掛懷於心。”

吳越山點頭,“父親可好。”

吳山長這次過年又去弟弟家了,雖然給他寄了信件東西來,但紙上能寫的東西有限終究不如聽人說的清楚。

章言簡單和吳越山說了一兩件吳山長的趣事,和吳越山約定等到登門拜訪時再和他詳聊。

“章兄,你認識吳侍郎啊。”

章言回來時,見劉樊坐在他的位置上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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