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人到達京城時, 鄰近臘月。京城裡已經有了過年的氣氛,不少商鋪都推出了許多新商品,商品降價出售等活動。

其他地方參加春闈的學子陸陸續續來了許多。

藍因跑了許多牙行, 才以五兩銀子一個月的價格在一個偏僻的小胡同裡租到了一個安靜的小院子,劉家主仆租了他們旁邊的院子,和他們做鄰居。

“不愧是京城,連水都要錢。”

兩文錢買了兩桶水回來,章忠忍不住感歎。京城居,大不易, 樣樣都要花錢。同樣一個燒餅, 就要比他們那裡貴上三文錢, 在京城五兩銀子的房子還不如哥夫文華鎮租的一兩銀子的院子。

要不是這兩年哥夫能乾, 堂哥來一次京城二叔家裡都要掏空了。

章忠把水倒進水缸, “哥夫,大哥今天又和劉舉人出去了?”

藍因點頭, “嗯, 他們江南來的學子組織了個小文會,劉舉人把相公帶去了。午飯不回來,讓咱們自己吃。下午我要帶曜兒出去玩, 你留在家裡看家。”

又讓他一個人看家。

自從來了京城, 堂哥讀書不再像以前那樣刻苦,經常跟著劉舉人出去聚會。這些天,堂哥書院那邊來趕考的人陸續到了京城,堂哥要去為他們接風, 參加他們的小型聚會, 常常不在家, 偶爾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身酒氣。

一開始哥夫和小侄子都不適應堂哥的變化, 堂哥以前科舉,都是把自己關起來一心隻讀聖賢書,應酬一概不參加。到了京城卻像是變了個人,不再專注讀書,更加注重和人交往,哥夫和曜兒天天眼巴巴地等他回家。

後來堂哥和他們解釋了一次,說他這樣做是為了收集赴考學子的信息和了解京城局勢,過了這段時間就會閉關準備春闈。

得到安撫的哥夫和小侄子也跟變了個人似的,從等著不著家的夫君和父親回家的小可憐,開始早出晚歸。玩野了的他倆,簡直比堂哥還要忙碌。哥夫帶曜兒看遍了天橋下的把戲,聽遍了各種街頭小調,逛遍了城裡城外的大小寺廟,吃遍了胡同嘎啦的小吃,買了數不清的小玩意。

章忠偶爾沾沾小侄子的光,也會和他們一同出去玩。

看著哥夫和小侄子花錢如流水的模樣,他差點以為他們不是陪堂哥來考進士的,而是來出門遊玩的。

冬日裡,城內草木枯敗花草寥落,小侄子迷上了去城外看梅花。哥夫也寵著他,三天兩頭帶著小侄子出去,看家的重任就落在他頭上。

“哥夫,你們又要出城。”章忠問藍因。

“曜兒想去爬香葉山。”

章忠看看三頭身的小侄子,小小年紀,誌氣不小,“我聽人說,香葉山有幾千個台階呢,曜兒這小胳膊小腿的能爬得上去嗎。”

就算真的走上去了,恐怕也要哥夫抱下來。

“沒事兒,咱們曜兒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剩下的還有我呢。”藍因寵溺地道。

“曜兒,壯壯。”章曜對著一直很照顧自己的堂叔露出一個美好的笑容。

見小侄子這麼可愛,章忠什麼都不說了,無怨無悔地留下看家。隻是忍不住心裡感歎,漂亮崽崽的父母不好當,虧得哥夫身體好力氣大,不然真吃不消。

章言今天下午提前回來,發現夫郎孩子都沒在家一點兒都不意外。

拿了書本到房間溫習功課。

章言關於京城的記憶所剩無幾,但他隱約記得,地府塞給他的推算的記憶裡,原身如果還活著會和丞相府的庶哥兒有牽連。

原身外貌和才華都不拔尖,甚至因為人品不好,隱隱破壞了周身的氣場。章言進入這具身體 ,在本身氣度潛移默化的改造下,才顯得出眾了些。原身就算能考上進士,在每三年就有三百個的天之驕子中算不了什麼。丞相府的哥兒,即使是庶出,和原身也是天差地彆。

章言想不到,這兩人是怎麼牽扯到一起的。偏偏這部分的記憶,完全消失了。

他雖然不會主動和人產生關係,但為了以防萬一有備無患,多了解一些丞相府的信息,他才頻繁出現的學子聚會。

學子們對朝中大員了解的不是很多。但丞相府勢大,先帝去世時封他為輔政大臣輔佐當今皇帝,已經八年過去時間。朝中大部分官員都受到他的提攜,門生故舊可謂遍布朝堂。隻要談及朝堂就繞不開這位權臣,讓章言收集到不少消息。

相權與君權,士大夫與君王,自古都是互相鬥爭互相依賴的,如果將來真的發生什麼,其中應該有不少操作的餘地。

太陽下山時分,藍因和章曜才一同歸家。

他們一回來,就直奔章言。藍因笑著喊相公,章曜直接撲到章言懷裡,讓他抱抱。

章言抱起兒子,見他的-->>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