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因將章言找回家後, 時常跟在章言的身邊,不讓章言長時間離開自己視線。
在不知情的人眼裡,比如章言娘、章鍈眼中, 藍因就是個黏人精,一刻都離不開章言。但在知情者,也是唯一的知情者章言心裡,小蟲這是在把他當危險份子監管。
怕他再玩自殺,玩消失。
章言也知道自己在藍因那裡沒有了信譽,即使做下保證藍因也不會相信, 就由著藍因去了。甚至, 孤獨的久了, 章言還挺享受這種熱鬨。
等藍因徹底把山上發現的那些茶樹薅禿了, 縣試的日子也到了。
章家的田地, 章言父母除了留下幾畝自己打理,大部分都租給了村民, 地裡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 剩下的活不多,章言爹就把田裡的莊稼托付給了一個親戚。因為章大伯就在縣城,住的地方不缺, 章言娘也打算去陪考, 藍因也要跟著去,自然不能把章鍈一個人留在家裡。
於是,在章言縣試的前兩天,章家五口人全跟著去了縣城, 讓後山村的村民好生一頓議論。
章家人還帶上了一部分藍因炒的茶葉, 章大伯有間雜貨鋪, 售賣鹽糖茶葉等各種日常生活用品, 章家人打算把藍因的茶葉放在雜貨鋪裡寄賣。
“言哥、鍈子你們來了,這是哥夫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哥夫,我是章忠,是言哥的堂弟,你喊我忠弟就好。”章忠見到章言藍因,歡快地上前招待他們、自我介紹。
章家第二代,目前隻有章言和章忠兩個男丁,章言在縣城讀書的時候,章大伯沒少讓他過來,因而和章忠十分熟稔。
“忠弟。”藍因和善地道。
“忠哥哥你怎麼沒去學堂啊?”章鍈好奇地問章忠
“馬上要縣試,夫子將精力都耗費在了參加縣試的同窗身上,並不多管束我們。我和學堂請了假,在家中溫習功課,夫子允我縣試後再回學堂。”章忠一本正經的道。
本朝采取抑製商人的政策,商人的子孫第四代才能參加科舉。要等到章忠孫子輩,章大伯家這一脈的人,才可以科舉考試。
章忠年紀尚小,還不到跟著家裡做生意的時候,章大伯把他塞進學堂是為了讓他讀些書,學些字、道理,大部分開學堂的夫子平日裡並不多管像他們這樣的商戶子,收下他們,是為了商戶給的豐厚束脩,畢竟夫子也是要恰飯的。
像章忠這樣縣試的時候請假,夫子允假的不在少數。
“那你可要好好溫習,等我考完了考較考較你。”章言惡趣味地道。
果不其然,章忠的臉皺成了一團,轉移話題道,“言哥,娘前兩天就把二叔二嬸,還有言哥你們的房間收拾出來了,被子連續曬了兩天,一點兒潮氣都沒有,蓋起來一定舒服,一會兒我帶你們過去。”
“忠哥,哥哥說考你學問,你又顧左右而言他。”章鍈嘲笑章忠。
章忠漲紅了臉,哼哼道,“就你聰明。”
一旁談話的大人,見到小兒女們關係和睦,都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章家人要在章大伯家住到縣試結果公布,寒暄過後,大伯娘就先領著他們去房間安置了。等到午休結束,章言父母才找到機會和章大伯夫妻說藍因茶葉的事情。
四個家長一邊泡茶,一邊聊。
章大伯和大伯娘對藍因竟然會炒茶的事情驚訝不已,藍因若隻是力氣大會打獵,因變故被家人舍棄他們還能想的通。有這樣的手藝,還會被賣,真就說不通了。茶葉暴利,一個普通的茶葉師傅,就能養活兩三代人。
等章言父母解釋了,藍因學東西快,炒茶是章言帶著藍因鼓搗出來的,章大伯忍不住說了兩句章言本末倒置,在縣試的關鍵時刻,還把心思分到了賺錢的雜物上。
但是等品嘗了藍因做出來的好茶,這樣的話章大伯就說不出口了。
無他,藍因炒出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