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因自從學會了炒茶,就開始不知疲倦的練習,他想要炒出章言認可的好茶來。
這幾天,山上的幾株野茶樹差點被他薅禿。
同時,藍因將從其他茶館茶坊買來的茶一一品嘗過,通過各種類型茶湯的對比,慢慢地掌握了一套自己的品茶方法。
他的味覺對茶水的接受度不高,但是茶能提神,對精神力同樣有作用,儘管這作用很微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藍因還是通過自己的努力捕捉到了。
藍因根據飲茶後一刻鐘精神力的活躍度,給茶分了三個等級。
他一開始製作出的茶葉隻能算是三等,對精神力的作用十分輕微。
市麵上買回的上等茶,一部分可以讓精神力產生愉悅感的,他將之列為另一等。二等,介於一等和三等之間,對精神力的影響比三等的多一些,但比一等的要差。可以讓精神力的活躍提升,但是不能讓蟲產生愉快的感覺。
藍因因此發現好幾家茶坊在以次充好,騙了他的銀子。
藍因很生氣,但是已經錢貨兩清,他再找回去,人家也不會認賬,隻能暗暗記下來。
藍因將炒茶的幾個步驟研究透了,靠著精準的手法,已經可以炒出二等茶。但是由於這種方式很機械,他一直沒能突破一等。
藍因不滿足隻能炒製出二等茶,埋在柴房裡研究起來一等茶。
現在藍因的宅已經和章言到了一個程度。
藍因越研究越覺得,炒出上等茶,已經不是技術流上的事情,而要靠意識流的加持,像是茶韻、茶道了,這些人們認可的飲茶的極致,把茶飲品上升到了處世哲學的程度。
有了意識流的存在,品茶,就不再是一種低級的生活需要,而是高級的精神享受。
因而,目前隻達到技術工程度的藍因,很難深入理解這些。不是藍因沒有精神生活,而是關於茶的精神生活多種多樣但又特彆縹緲。
蟲族一直在追求俗世的快樂,種族的延續,他們以宇宙為家,以星空為征程,和宿敵拚殺,追逐著星辰大海,和神秘星光下隱藏的秘密,是不喜歡超脫清寂這類抽象的存在的。
這對蟲族而言是悲觀的。
每隻蟲都要積極地投入短暫地人生中,蟲族社會不提倡雌蟲、雄蟲的悲觀情緒,因而蟲族的哲學並不發達。
悲觀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放出,會對蟲族造成毀滅的打擊。
但是,一些掌握了高等茶道的地方,例如寺院、道觀,都在講類似的東西。這裡的宇宙、這裡的天和他們站在的宇宙、天空並不一樣。
而茶除了禮儀之道,又被解釋成各種宇宙之道、天人之道、眾生之道,人生之道。
這就讓藍因小蟲子很吃不消了。
章鍈經常在藍因炒茶的時候,到窗口圍觀,看藍因如何炒茶,章鍈覺得他家這個衝喜來的哥夫,實在是太厲害了,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
明明前幾天哥夫還什麼都不會,哥隻帶了他幾天,哥夫現在自己就能超出特彆好的茶來了。
人都是有慕強心裡的,章鍈也不例外,他對藍因的崇拜現在已經直線超過了章言,甚至章鍈還有一點點自豪,這樣有本事的哥夫是她家的。
有時候藍因忙不過來,也會讓章鍈幫忙燒個火什麼的。每到這個時候,章鍈就會很樂意幫藍因的忙。
“言小子娘,這兩天怎麼不見你家那個能乾的兒媳婦上山了。你兒媳婦這麼能乾,你怎麼不讓他下地,你和言小子的爹呀,真是有福都不會享。”桂花嬸子閒著沒事乾,又來找章言娘嘮嗑,挑撥藍因和章家的關係。
章鍈聽到聲音,小跑過來,聽她們說些什麼。
“我們兩個老的還乾的動,還不想歇著,等乾不動了,就把地都租出去收租子,連累藍哥兒做什麼。藍哥兒是有本事,能做的事情可比下地多多了,一年打幾個月的獵種地的銀子就賺回來。我們家從言兒爺爺開始,就是有本事的人做有本事的事,沒本事的就守著土地過日子。”章言娘道。
章鍈一個女娃,長這麼大,他們都沒讓下過地。藍因剛過門時,地裡也沒什麼活乾,章家也不是那種要磋磨兒媳婦的,沒讓藍因去地裡。
如今,藍因已經展現了他的價值,會打獵,又會炒茶。而種地,隻要有把力氣的男人女人就能學會,打獵炒茶可不是人人都會的,章言娘更不可能讓藍因下地埋沒了才華。
他們家地多,自己也種不完。每年租出去一些,自己種一些,糧食夠吃,還能積攢一些預防天災人禍這就夠了。
“言小子娘,你這麼想可就錯了,你不趁著你兒媳婦剛嫁給你家言小子還沒有站穩腳跟拿捏住他。等將來他生了孩子,再想管可就難了。”桂花嬸子道。
“你大兒媳還是你侄哥兒吧,怎麼沒見你拿捏他。”章言娘道。
“我兒媳婦在我麵前乖著呢,你可彆亂說。”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還用我亂說?田桂花,我也說你兩句。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們不願意的事情就由他們去,你這一逼迫,子孫離了心,家宅也不安寧,何苦呢。”章言娘苦口婆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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