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晨光點亮, 顧添合上桌上的卷宗。
這是他和葉銳來到逸林的第四年,他們的支隊長調走了大半年了。
他頂著啥也沒有的頭銜,被王局直接管轄。
天天挨罵, 三天一小檢討, 一周一大檢討。
他數次懷疑是不是他上輩子把王局家的祖墳刨了, 這輩子來還的……
以前好歹還有支隊長幫他頂一頂,現在一調走, 王局直管刑偵隊,其他人還好, 他可是感覺到了親娘跟後媽的區彆。
連著熬了半個月的通宵,家就在隔壁都沒回, 抓人審訊, 終於把殺人搶劫案破了。
他掂了掂手裡的卷宗, 這麼快速的破案,怎麼也能讓他半個月不挨罵了吧?
挨罵可以,檢討可彆寫了……
他都要寫吐了……
風順著沒關嚴的窗戶吹了進來, 帶動了桌上的紙, 他一回頭瞧見望海大道上高大的棕櫚樹被吹得搖搖擺擺。
今年這逸林的天氣生得也妖, 密集的來了兩場台風, 和三場台風擦肩而過。
直接導致往年要熱到十一月的天,這剛到十月中就徹底得涼了下來。
就像顧添的心情……
涼涼。
“嗡嗡嗡……”靜音的手機在桌麵上打著圈的震動。
顧添瞧了屏幕一眼, 困意立刻消失。
「王局」鬥大兩個字讓他連罵人的勇氣都沒了。
現在才幾點啊,王局這是睡不著, 把罵他當晨練了吧!
他接起來故作冷靜問候王局早上好,那頭也是困意十足, 還打了個哈欠。
“顧添啊。今年因為天氣的原因, 所以早該來的新人, 今天才到。”
“這批新人呢,還沒徹底定崗,除了兩三個純粹搞技術的,還有至少七八個能乾一線的。來了看看個人情況,如果夠條件就留下來。再看他們個人意願,想去你們那還是段隊那,安排老人手把手帶帶。”
顧添捏著手機,聽得戰戰兢兢,王局說完半晌沒聽到顧添回應,很不爽地問。
“你乾嘛呢?做夢呢?跟你說話,連點反應都沒有?”
“就這事?”顧添不信,王局還沒教訓他呢。
“你還想要什麼事?嘴巴給我吉利點!一會上班人就來了,彆腦子跟彆在褲腰帶上似的,一天天的不理事。”
顧添熟悉的劇情即將開始,他這次有了合理理由拒絕。
“好的好的,我馬上去安排下,王局再見。”
他掛了電話立馬衝到了大辦公室,一拍桌子。
“嘿,兄弟們,清醒清醒!”
滿屋子加他在內滿打滿算十口人,九口睡眼惺忪睜眼瞧了他趴下去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這就是告訴他,醒了,趕緊說。
“咱們要進新人了!眨眼功夫就到,大家趕緊起來清醒清醒,一會拿出十八般武藝吸引新人的目光,一定要讓咱們隊伍變大變強!”
顧添說著話,雙手不斷揮舞,仿佛傳銷公司的成功學勵誌大師。
比他晚來一年的唯一女警黃玲玲打了個哈欠:“哥,大家把臉洗乾淨就行了。彆的就隨緣吧,你有啥能吸引新人啊?”
“天天破案不著家,不用煩惱做家務嗎?算了,我去買咖啡吧,真是頭疼。”黃玲玲一撐桌子站起了身子。
顧添手一個個點過沒有絲毫興奮的眾人:“新人來了,是需要人帶的,你們不是想要小徒弟嗎?現在來了,能不能騙到手,你們自己發揮啊,我反正棄權退出戰鬥。”
顧添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放棄,新人來了肯定會出各種各樣的錯誤,到時候,王局罵他不得加倍?
葉銳扒拉一把好久沒剪的頭發,揪了揪下巴很快就能編小辮的胡須嗤了一聲。
“兄弟們,能騙回來幾個靠你們了啊,我這樣的除非人瞎,應該都不會選我。”
九點過,局長助理打來電話,說人到齊了,叫大家上去。
顧添領著大夥慢悠悠往上走,在走廊裡碰到了禁毒支隊的人。
段振鴻在外出差,留在辦公室的都是傷兵殘將。
兩隊人馬對視一眼,噗呲笑出了聲,誰都不比誰強。
這樣也好,提前篩選了不能吃苦,怕危險,怕累怕風吹日曬的人了。
房間裡站著十幾個稚氣未脫,穿著警服的精神小夥。
先一步到的苗宇已經開始提問了,不過他們選的人有專業限製,所以回答問題的來來去去都是那麼幾個人。
等到苗宇問完,禁毒支隊的同事一抬手,示意顧添先來。
“你們先吧?”顧添推托。
“段隊交待了,讓您幫我們看看,您經驗豐富,能發現更合適的。”
既然是段振鴻要求的,顧添也就不再推辭,有模有樣的開始了麵試提問。
幾輪詢問下來,誰有意願從事一線工作,誰整體素質能夠參與一線大家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顧添也不好意思把禁毒和刑偵分開選,乾脆開了個盲盒。
“咱們這裡呢,就禁毒和刑偵兩大塊。你們自己選看誰合眼緣想認師父,但是呢這師父帶不帶得動你,你是在咱們這裡待著,還是最後要去下麵大隊,中隊工作都不確定。行不行還得看你們自己的能力,行了自己挑吧。”
這話一出,就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