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芳琢了清嗓子, 一口氣憋出了後半句的轉折。

“大概她十歲的那年,被她哥帶去了懸崖邊上,然後把她推下去了……”

“推下去!”顧添忍不住驚呼起來。

“是, 你可以去問, 如果老村長, 支書能聯係上,他們都知道這個事情。當時村裡麵叫了很多青壯年, 半夜舉著火把漫山遍野找她,然後找到他後, 我爸腰上拴著麻繩,掉下去把她救上來的。後來就帶回了我家……”

“當時是冬天, 她穿得厚, 那天剛下過雨, 泥地濕軟,她隻是受到了驚嚇,但是並沒受傷, 自那次後她就很畏高。”

“你等等, 她哥哥這樣做, 是她自己說的?她媽什麼反應?”顧添打斷了蒲芳琢的陳述, 他總覺得這事裡麵不簡單。

“她從午飯後開始失蹤,到半夜還沒回家, 她媽去找的村長。當時以為她被野獸叼走了,所以村長叫了很多人去找, 後來找到了,她媽打她, 她哭著說是哥哥推她下去的。但是她哥不承認, 說她自己踩滑了下去的。”

“但是她媽在找人找她的時候, 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一聲不吭,這就是有問題啊。然後她媽就說都是小孩子鬨著玩,你哥哥怎麼會害你……”

“但是瑤瑤就不肯回家,我家那會父母在做點小買賣,家裡條件不差,我媽想著住幾天,等她心裡那股懼怕過去了再送她回家。後來她在我家住了一個多月,打死不回去,我媽本來就想要個女兒。

所以就乾脆收拾了間屋子讓她住在我家了,一住就是好幾年,後來她也會回自己家,但是絕對不在自己家裡過夜。”

“她住你家,她媽不來找?不來帶她回家?”顧添疑惑。

“來,每次來就說她不懂事,哥哥是你親哥哥怎麼會害你,不過就是鬨著玩。就算到現在,你去問那個瘋婆子,她肯定還是這個說法。瑤瑤雖然那會小,也知道保命,就一直住在我家。我家又沒找瘋婆子要生活費,給瑤瑤買吃買穿,有時候連學雜費都是我們家掏……來個冤大頭給她養孩子,不計回報,換你你會拒絕嗎?”

黃玲玲先已經把樂瑤的原生家庭情況大概了解過,所以蒲芳琢說的這些隱情,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顧添卻不覺得意外。

可能經過前一個案子的鞭打,顧添麵對這種骨肉相殘的戲碼再不會覺得難以置信。一母同胞的親生哥哥都能誘騙弟弟吸毒,更彆提這種有利益衝突的同母異父兄妹。

蒲芳琢具體解釋了樂瑤恐高的種種表現,如果是獨自待在平麵不大的高處,就會很恐懼,她也會抗拒上去。比如高空纜車,如果是一兩個人那種小的轎廂,她不敢上,如果是能裝很多人那種大型轎廂,她可以乘坐。

所以樂瑤並不是完全的恐懼高度,而是潛意思裡擔心自己處於被人迫害無人施救的危險環境。

顧添回憶了下視頻裡的場景,那個石崖無論是斜麵還是她最後站上去的地方,麵積都比較大,並不是那種隻能容納一兩個人不小心就會失足的位置,所以他再次問了蒲芳琢為什麼篤定視頻裡的人不是樂瑤。

“她絕對不會自己一個人前往任何高處,包括樓房的天台。她說過,如果哪天她一個人上去的時候……”

“就是她死的時候……”

顧添一把扶住額頭,這意思不還是她自殺就會爬那麼高嗎?

並不是看風景不小心墜落啊。

而蒲芳琢翻來覆去堅持樂瑤不可能自殺,沒有自殺的理由。

站在單麵可視玻璃後的謝憫,已經安排黃玲玲引導劉翠娥說出樂瑤童年墜崖的那次事情。

不知道是劉翠娥似有所感,還是真的想要全方麵的抱怨蒲芳琢,在黃玲玲剛剛誇了樂瑤年輕有為,肯定從小就很聽話,學曆很棒之後,劉翠娥立刻開始講述自己撫養子女的心酸。

“哪啊,這孩子從小調皮,上山下河一點不像個女孩子。那個蒲芳琢從小就是個壞種,心機深得很,偏偏她還不聽話。”

“給她點什麼吃的喝的,就被騙走了,被人挑撥母女關係都不知道,這世界上有誰能有我這個親媽對她好。”

果然在劉翠娥的視角,這事又是另一個版本。

幼年失去父愛的樂瑤,最初和蒲芳琢隻是普通同學,不知道怎麼喜歡混在一起玩,被他哥哥發現後以女孩子應該學會保護自己,不要總跟男同學混一起為由批評她,她不聽勸自己跑上了山失足墜落,然後汙蔑她親哥,還被蒲芳琢一家教唆不認她這個媽媽。

“姑娘,你說我兒子說的對嗎?男女授受不親,她那麼點小就不知道和男孩子保持距離,以後大了怎麼嫁人?清清白白的好人家誰敢要她??”

劉翠娥越說越激動,天天在男人堆裡打轉的黃玲玲忍住快要翻上天的白眼,讓劉翠娥撿重點說。

“姑娘都是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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