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多小時, 謝憫幽幽睜了眼,低頭瞟見身上的薄毯一愣,他揪住薄毯邊角聞了下, 是熟悉的味道。
謝憫立刻放下心來, 三兩下疊好薄毯放在了顧添桌上。
“謝謝。”
“辦公室一年四季都涼, 你要睡覺得蓋厚點,你那小破身體病了我可不伺候你。”
顧添說的理直氣壯, 毫無廉恥之心,一點不顧及兩人認識這麼久以來, 三天兩頭犯病得人伺候的是他並不是謝憫。
謝憫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任何反駁。
入夜, 刮起了風, 望海大道的路燈亮了起來, 平靜的海麵上掀起了海浪。
苗宇急匆匆走進隔間,把手裡厚厚一摞化驗報告扔在了桌上。
“這幾個小子,膽子不小啊!”
謝憫瞟了一眼報告, 還沒來得及問, 顧添已經扯開了嗓子。
“葉銳, 去把周斌請上來。”
“卓一鳴, 把劉曉和李振弄一塊。”
“好勒。弄一塊怎麼審啊。”卓一鳴乾錯利落回答完又咂摸出不對。
“馬上去,我親自審。”
顧添前腳進審訊室, 葉銳後腳匆匆推開隔壁監控室的門。
“謝隊,周斌跑了。”
葉銳剛才去到接待室, 六位家長都在,唯獨不見周斌, 孫明明的父母一見他就趕緊來問是不是有結果了。
確實有結果了, 但是沒有命令他不敢亂說, 詢問周斌呢?
孫明明父母麵麵相覷說不出去哪了,還說剛才還在。
問了幾個人,還是劉曉的父親說他大概一個多小時前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在市局眼皮子底下人丟了,葉銳不敢怠慢,趕緊狂奔上樓彙報了這個消息。
和他的著急相比,謝憫好想早就料到,說話的語氣都是慢悠悠的,沒一點緊迫。
“去查下周家的房產,找出他長居住的地方,還有他的常用車輛,先安排人監視起來。然後通知車站機場港口注意他的動向,如果離境先控製下來。”
雖然葉銳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跟周斌扯上關係了,但是周斌之前的著急和忽然不告而彆,處處透露著違和,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應了一聲抓緊按謝憫說的去做了。
“把那天你們到達周昂家之前怎麼商量的,誰提議的再說一遍。”
審訊室裡,顧添繼續重複著上午的問題。
“說有提神醒腦刺激大腦,提高效率的東西可以用,但是要找個沒外人的地方,周昂家在附近有房子,所以就去了。”
“誰說有,誰提議去周昂家,說清楚,我要知道是誰?”顧添繼續問。
劉曉沒吭聲,看了看李振,李振想了想說了個“他們。”
“高三了。逸林三中,重點學校,重點班,彆告訴我,你們語文的聽,說,閱讀理解從來沒及格過。我要知道是誰,名字,準確的名字!”
兩個人又對看了一眼,劉曉鼓起勇氣回了句:“上午不是說過了嗎……”
“你昨還吃過飯,拉過屎呢,今天怎麼還要吃?”
詢問筆錄上,上午同樣的問題,身處不同審訊室的劉曉和李振,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可以說是異曲同工。
兩個人都沒有正麵說出吳天的名字,而是在警察詢問是不是其他人時,默不作聲,提到吳天,含糊的默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劉曉和李振低著頭,眼睛小心翼翼瞟著旁邊的同學,又瞟向顧添。
“周斌跑了。”謝憫通知了顧添這個消息。
“啪!”顧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兩個孩子同時抬起了頭,眼睛裡充滿懼怕。
顧添也懶得和兩個人再耗時間,把兩份化驗報告扔在了他們麵前。
“既然不肯說彆的,那解釋解釋這個。”
化驗報告上,采用了三種方式測試他們是否吸毒,試紙,驗血,毛發。
苗宇測試了市麵上常見的六種毒物,從植物提取到化學合成一應俱全,顧添相信在禁毒教育課早就走進課堂的今天,這兩個孩子不會看不懂這些通俗易懂的常用名。
“警察叔叔,你不是要給我們修改結果,送我們坐牢吧?”李振一臉震驚。
顧添耳麥裡傳來了低低的笑聲,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誰。
李振這個反應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太與眾不同了……
顧添氣得更用力的拍響了桌麵:“你當警察是什麼?是你們商量好就可以糊弄的?你們自作聰明調換證物,真的以為我們查不出來?”
“你們十八歲了,不是八歲,警察的智商更不是八歲。”
“這個結果代表什麼,需要我告訴你們嗎?你們繼續保持原有說法下去的結果是什麼,想試試嗎?違法路有千萬條,每條都沒有回頭路可以走,我現在坐在這裡證明你們還有回頭的機會。如果你們執迷不悟,妨礙司法公證,做假證甚至合同謀殺,每一條都比吸毒重千百倍。”
“我們沒有謀殺,沒有謀殺,就是意外,真的是意外。”兩個孩子異口同聲,極力解釋。
“給你們機會,要不要說!你們可以商量下,既然把你們放在一起就不怕你們串供,你們可以放心大膽再商量一套自以為完美無缺的口供出來。”
——
大年初九,周六,午間。
上午發了開學測驗的試卷,發揮失利的吳天和王瀚坐在寢室裡長籲短歎。
“咋辦,還有不到四個月高考了,我這水平還是不穩定。”
“我也是啊,我爸媽天天起早貪黑賣水果供我讀書,太苦了,我要是考不上好大學,我以後也要賣水果,太苦了……”
坐在床前埋頭做習題的劉曉出聲安慰兩人。
“你兩這錯的都是小問題,不是真不會,基礎知識再多練習鞏固,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