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兩人, 顧添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麵黑漆漆的海麵發呆。

“你說是流竄隨機作案可能性高,還是熟人作案可能性高?”

謝憫幾乎沒有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顧添眼睛一亮,他其實也是這樣認為的, 隻是現有證據並沒有太多支撐。

“我們拋開蛋糕, 利用85歲身份證虛假注冊的假人信息, 回到這趟行程本身。”謝憫食指一點點敲擊在桌麵上,發出篤篤篤聲。

蛋糕本身是放在前排占著坐, 正常乘客趙先生被趕去了後座乘車。

後來的這個人卻可以坐在前排,把蛋糕扔去了後座。

不管他以何種方式上了齊耀的車, 齊耀同意他坐副駕駛本身就是一個異常。

齊耀的車有中控鎖,如果他在內不打開, 外人打不開車門的。

所以這個獲得他允許上車入座的人, 不可能是完全的陌生人。

兩個人熟悉, 熟悉到他在荒郊野地上車,齊耀都不覺得突兀……

“你說會不會齊耀當天本來就要去望北市,甚至是和這個凶手相約, 去乾什麼需要掩蓋的事情, 然後在大馬路上晃悠順手撿了順風車單, 用真乘客來掩蓋這個假乘客?”

顧添忽然想到了這種可能, 當他們拋去所有乾擾因素,回到齊耀本身的這趟行程就會發現很多違和的地方。

“其實你發現沒有, 齊耀上次被我們詢問有一個特點。”

謝憫指關節抵著下顎骨來回滑動,力氣用得有些大頂著下顎骨有了一道淡淡的紅痕。

“其實不光齊耀, 我們第一次審李濤的時候也有這個特點。在我們沒有明確他們涉及什麼案件之前,他們態度很抵抗, 東拉西扯編瞎話, 對於我們提出的問題從來不正麵回答……”

“這說明, 他們身上不止一樁事,可能有好些說不清楚的事,不知道警方抓到了什麼證據,先不說以免說多錯多。”

顧添很快領悟,七年刑警遇到過的嫌疑人無數,誰是真得乾乾淨淨什麼事情都沒有,誰是身上有彆的事跟當下案件無關,表現幾乎可以分為明顯的幾類。

世間根本沒有所謂的高智商犯罪,因為犯人的經驗隻有那麼幾次,而警察破案的經驗是無數次。

因為一時僥幸逃脫法律的製裁是運氣,是僥幸,絕非智商高絕。

“齊耀和李濤的關係可能遠比我們以為得深,不如再提審一下李濤?”顧添建議。

“可以試試,但是彆抱太大希望。”謝憫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兩點。

他抹了一把眼角,端起保溫杯喝了兩口熱水。

“困了吧,要不你先回去睡,有什麼事我再叫你。”顧添說。

“不用,不是還等酒吧那兩人來問話嗎?”

“哦哦,對!我都忘記了,我打個電話催一下。”

顧添手剛摸著手機被謝憫一把按住,掌心有點涼,帶著潮濕的汗意,刺得有些困意的顧添一下子清醒了。

“不用那麼著急,很快就回來了。”

顧添沒言語,手卻頑固的在屏幕上動作,謝憫隻能彎曲手指握住了顧添的手:“顧隊,放鬆點好嗎?”

顧添心裡帶著莫名得逞的奇怪心思,嘴巴上卻說著:“不行,他們這幫人不拿鞭子抽著乾活不積極。”

謝憫大概發現了他的心思不太對,抓著他的手扔在了一邊。

淩晨三點半,兩位濃妝豔抹,穿著低胸短裙的女子被帶回了市局。

隔著單麵可視玻璃,顧添打了個哆嗦,抱著手臂嘀咕。

“這麼大冷天,穿這點不冷嗎?”

“生活不易。”謝憫薄唇輕啟。

顧添轉頭目光從頭到腳在謝憫身上掃描了一輪:“你看你就穿得挺多,所以人要走正途掙錢。”

謝憫微微歪頭翻了個白眼,耳麥裡傳來葉銳說話的聲音,詢問正式開始了。

……

“名字,年齡,職業。”

“劉笑笑,24歲,CLUB服務員。”

“認識嗎?”

“認識,齊哥。經常給我們介紹客戶,不過他嘴挺嚴,而且幫濤哥看我們看得挺緊,我以前幾次想單獨要客人聯係方式都沒要到。”

“以前沒要到,那就是現在要到咯?”顧添安排的詢問乾警具有三年以上刑偵經驗,立刻抓住了劉笑笑話語裡的區彆。

“嗯,最近幾次,他不當陪客了,然後我就加到客人V信了。”

“給我們看看。”

劉笑笑大概是年齡大幾歲,跟警察打交道多,比起另幾個人配合很多,問什麼答什麼,要什麼給什麼。

詢問不過一個小時,連接手李濤的新人的聯係方式,名字,電話她都告訴乾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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