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憫清了清嗓子:“顧隊, 你帶幾個人去吧?”
兩天一夜沒合眼,謝憫並不太困,他的睡眠質量大部分時間都很不好, 睡不睡沒兩樣。
上次趙老頭給他開那個安神的藥, 他後來又吃了一次, 還是困,立刻不敢吃了……
但是其他藥不能斷, 兩天一夜和顧添同出同進,他根本沒時間吃藥, 終於這逮著機會打發顧添走了。
他走回辦公室,擰開保溫杯蓋子, 把藥一樣樣倒進蓋子裡, 不敢一次吃太多量, 他倒了雙份。
大大小小,圓的,扁的, 方的, 長的加起來六七十粒, 分了兩次才吞完,
小半杯水喝下去,立刻飽了……
——
彭秀美的出租屋在城郊的城中村, 外表看著嶄新時髦的五層小樓,走進鐵門, 踏上樓梯,濃重的鄉村味迎麵而來。
淺黃色的麻麵釉磚, 不鏽鋼樓梯扶手, 雪白的牆麵漆, 牆壁貼了一半的大白瓷磚。
每一種元素都是當下普通城市住宅不會采用的設計,不知道是價格低廉還是方便打理,在望北島的自建屋中流行甚廣。
彭秀美的小房子在四樓,打開銀閃閃的不鏽鋼門,裡麵是一個大開間,入戶門旁邊隔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衛生間,兼具洗浴功能。
房間裡的地磚和走廊一樣,家具不多,一張木頭雙人床,一個簡易衣櫃。
地上零七碎八放著電熱水壺,電磁爐,炒鍋。
顧添掃了一眼,倒是乾乾淨淨,旁邊一個塑料收納箱當櫃子使用,裡麵放著雜物,蓋子上麵放著一個不鏽鋼碗,一個白瓷杯子。
雙人床上被子拉著蓋住了床單,打開衣櫃,裡麵掛著幾件風衣,大衣,長褲。
衣櫃下麵的架子上放著幾雙單鞋。
法醫在枕頭上找到了數根長發,又從杯子,鍋具表麵采集了指紋,其餘並沒有搜到什麼有價值的物品。
顧添找來了房東,查看了彭秀美租房留下的信息,和警方查到的沒有出入,他通知了房東這間房屋主人涉及刑事案件,如果回來了立刻通知他們,期間不要讓其他人進去。
——
又是一個深夜,市局四樓的燈,連續幾十個小時沒有熄滅過。
彭秀美的DNA化驗結果已經有了,暫時沒有出現樣本一致的無名女屍。
葉銳後來又去家裡,拿回了彭秀美送她項鏈的外包裝盒子。
普普通通一個小紙盒,和首飾店裡慣用的沒有區彆,上麵提取到的指紋經過比對,發現了幾枚和酒店房間和彭秀美出租屋裡采集到的一致,說明彭秀美確實接觸過這個盒子。
技術組的同事連續翻了兩天全逸林市路麵監控,那輛黑車就像隱身了,根本找不到蹤跡。
葉銳帶人去案發酒店,查到了泄露高升平照片的住客,是一名大學生,已經離開了逸林返回學校上課,他們通知當地派出所約談後,得到了一個線索。
泄露者是和同學趁著大假來逸林玩,為了省錢,交通方便入住了案發酒店。
有一天下午太陽太大,他們沒出門,他煙癮犯了,同住的同學不抽煙,他憋不住就拿著煙盒去了拐角抽。
正好站得位置就是高升平房間旁邊,房間沒有門牌號,所以他以為是儲物間,站那抽了好幾隻。
在抽最後一隻時,高升平猛地拉開門,把他嚇了一跳。
高升平質問他究竟是誰,在這裡乾什麼,有什麼居心,他和高升平吵了起來。
然後他同學出來把他勸走了,他就覺得這人有病……
那天早上聽到外麵的動靜,他偷溜進去看見高升平躺在床上不知道死活,他就拍了照片,編了故事發上網出了惡氣。
“現在我們可以肯定,高升平這次是在躲人。房間裡高升平來時背的雙肩包被彭秀美帶走了。
如果沒有意外,他帶的大量現金也在這個包裡。高升平的手機,錢包,證件都被彭秀美拿走了。結合的口供,我們現在有充分理由懷疑,彭秀美因為某種目的,可能是為錢財可能是因為彆的,殺死了高升平。彭秀美的協查通報有反饋嗎?”
“沒有,早上又發了一次,毫無消息。”
顧添敲了敲桌子:“現在有兩個疑點1、彭秀美的藥從哪裡來的?2、彭秀美乘坐離開的黑車。這兩點必須查清楚,才能知道彭秀美有沒有共犯。”
會議結束又是新一個工作日的開始,顧添安排人去買了咖啡,早點。
他端著杯子和一個甜膩膩的蛋糕走進隔間。
謝憫剛偷偷把藥放進嘴裡,抿著嘴瞪著顧添,喝水也不是,硬著脖子乾咽了下去。
那一瞬間的慌亂沒有逃過顧添的眼睛:“你偷偷吃什麼呢?壯陽藥?”
謝憫捋了捋咽喉部位:“嗓子有點疼,吃點去火的藥……”
“我嗓子也有點疼,給我點。”顧添放下杯子蛋糕,手一伸。
“沒了,最後一顆被我吃了……”
顧添推了推杯子:“給你買的早飯。”
白色的杯子上隻有一個綠色美人魚的LOGO,謝憫瞧了一眼。
“我不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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