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器
沐鈺兒快速翻動的唇瞬間一頓。
“那您老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她過河拆橋地說著。
唐不言順勢握緊她的手腕,盯著她不說話。
沐鈺兒往下掃了一眼。
隨著瀑布的關閉,水流往湖泊褪去,露出嶙峋的斷石地麵,高低不平,大小不一,極為難走。
“這路您怕是……嘶,嘖嘖,行行行。”
唐不言這才鬆了力氣。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沐鈺兒斜了他一眼,隨後眼睛不由向下一瞟,隨後立刻移開視線,“得罪了。”
她伸手攬著唐不言的腰,直接把他帶了下去。
“我並未求人。”落地後,唐不言咳嗽一聲,攏了攏披風,鎮定說道,“我們現在是合作。”
沐鈺兒鬆開手,後退一步,看他發白的臉,譏笑道:“那我可有點虧。”
越是靠近湖邊,風便有點大,吹得人衣襟晃動,唐不言披風上的絨毛貼在臉上,越發襯得麵如白玉。
“這裡是通風的。”沐鈺兒站在這裡感受了一下風向,驚訝說道,伸手摸了摸一個巨大的圓弧形石壁。
“是縫隙。”唐不言咳嗽一聲,站在她身後說道,“這是一個回音穀,所以你才會覺得瀑布聲大如雷。”
“你懂得還挺多。”沐鈺兒吃驚說道,“但我現在靠近它,為何沒有回音。”
“靠太近了。”唐不言咳嗽聲加劇,沙啞說道,“隻有一個回聲點,就在瀑布那裡。”
“梁堅是如何死的?”唐不言在一處縫隙中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淺淡的血跡便落在他指尖。
沐鈺兒沉默片刻:“頂襯致死。”
“你懷疑在這裡死的?”他又問。
沐鈺兒點頭:“這個死法極為痛苦,他必定死前有過響動,可曲園守衛森嚴,怎麼會沒有引起彆人的動靜,這個瀑布的動靜很大,站在路口的位置都震耳朵,完全可以蓋過一個人的所有聲音。”
“那這裡的血跡是哪來的?”唐不言用帕子擦著手指。
“梁堅有過生前搏鬥的跡象,可身上沒有傷口,不會是凶手的吧,嗯?這血……像是蹭上去的。”沐鈺兒盯著那流水衝刷的隻剩下的模糊成一團的血跡。
腦中電光火石一瞬間:“衣服。”
唐不言抬眸看她。
“梁堅的衣服上都是血跡,我懷疑他被害前應該和人動過手,甚至流過血。”
沐鈺兒在原地踱步幾下。
“是凶手的還是……”
“程行忠。”唐不言很快就想起昨日沐鈺兒半夜拜訪時隨口提的那件事。
沐鈺兒沉默。
“若是凶手,從這裡拐進去有一個休息的小竹林,可以換衣服,但哪來的衣服,且小竹林裡有仆從伺候。”唐不言反問,“怕也瞞不住。”
沐鈺兒和他四目相對,隨後齊齊抬頭想著最上方假山的洞穴口看去。
“彆駕當真聰敏。”沐鈺兒壓下心中悸動,很快收回視線,找了個北闕的人拓下這個痕跡,站在四周環顧片刻,最後抬手,懶懶點了兩個千牛衛,“看好唐彆駕啊。”
不耐煩的三個字直接寫在臉上。
“彆駕要不先下來,這裡太危險了。”其中一個年輕的千牛衛見他站在尖銳的石頭上,聲音都忍不住放輕。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此時,水中突然冒出巨大的動靜,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跟了過去。
“狗.娘.養的,東西果然在水底,就在瀑布下,被綁了石頭沉了下去。”隻見平靜的水麵倏地蕩開一層接一層的漣漪。
水中,張一右手吃力地抱著一樣東西,左手撲棱著朝著岸邊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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