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波一的死仿佛一個信號,拉開了胡地崩壞的序幕。
“誰?是誰殺了我親愛的家財萬貫的爸爸?!”孝子賢孫沙波B發出了靈魂拷問,但還沒等她找到答案,醫院裡先亂了起來。一個保安慌裡慌張地推開樓梯間的門跑進一樓大廳,氣喘籲籲道:“跑、都跑了!都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眾人麵麵相覷,忙攔住他問話,這才知道——負一樓太平間發生了屍體逃逸事件。
整個太平間裡空空如也,所有屍體去向不明。緊接著,更戲劇性的事情出現了。沙波一的妹妹沙波三,那位臂彎裡挎著包的貴婦帶著自己唯一的兒子沙波D突然現身,手裡拿著據說是沙波一的遺囑,宣布繼承沙波集團,成為新任董事長。
千鈞一發之際,沙波A帶著律師和自己的太太招娣趕到,高聲呼喊:“遺囑是假的,沙波家的傳統是由長子繼承家業!”
語畢,他又看向沙波三,語重心長道:“姑姑,不要胡鬨。”
沙波三當即冷笑,“大侄子,不是我說你,你都不能繼承香火了,還在這裡爭這些做什麼?”
沙波A又羞又憤,漲紅了臉。
不等他辯駁,沙波三又乘勝追擊,“你以前沒被閹的時候也沒見你生下個一兒半女,可見就是個不能生的,要你何用!長子複長子,沙波何其多!更何況你現在都生不出長子來了,可見你這個長子隻是個千子罷了,下邊一瞥兒都沒了,怎麼還好意思出來見人,你個廢物!”
沙波A搖搖欲墜,“你——”
沙波三:“你什麼你,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沙波A差點吐血,一旁的招娣連忙扶住他,頂著一幅苦相,道:“老公,我也想幫你的,但你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不好開口再讓你因為我被人笑話,嚶嚶嚶。”
招娣的嚶嚶嚶,跟桃子和枇杷的嚶嚶嚶完全不同,嚶得人一顆心仿佛泡在了黃連水裡,充滿了苦澀。
沙波A更搖搖欲墜了,甩開她的手,忽而指著沙波D,悲愴發問:“那你告訴我,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謔。”
圍觀群眾發出驚呼。刺激啊,真刺激啊。
招娣瞳孔震動,不用人推便自動倒地,一手撐著地磚,一手捂著胸口,“你懷疑我?你都這樣了,我還對你不離不棄,你竟然還懷疑我?不……原來竟是我錯了,我不該覺得隻要我對你足夠好,就可以捂化你那顆冷硬如石頭的心,弟妹說的沒錯,你們都沒有心,一切都是我的奢望,嚶嚶嚶……”
嚶嚶嚶如同魔咒,讓沙波A頭疼欲裂。而這時,沙波D終於忍不住了,大跨步向前,“你不要欺負她,沙波A,你算什麼男人,有種你衝我——啊!”
人群裡偷偷探出來一隻穿著高跟鞋的腳,絆了沙波D一下。沙波D來不及閃躲,竟直直地往前倒,以一個英勇的頭槌,正中沙波A的——胯·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沙波A發出慘叫。
“嘶——”圍觀群眾倒抽一口冷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啊沙波D!你哥是真的沒種,
但也不至於這麼往他傷口上撒鹽啊,瞧瞧、瞧瞧,這真是——
“太勁爆了,快讓我看看!”人群裡三層外三層,頃刻間沸騰。
“我不是,我沒有!”沙波D焦急地為自己辯解,但沒有人信。燕月明倒是信他,因為他看到了,始作俑者是沙波B。
是她伸出腳絆了沙波D,借這位隔房堂弟痛擊了沙波A,並把鍋扣在沙波D頭上,一石二鳥。
很快,沙波A被擔架抬走,路過燕月明前麵的柱子。燕月明躲在柱子後麵,悄悄探出頭去看,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伸手去遮眼睛,嘴裡念叨著“非禮勿視”。
黎崢覺得他可愛,但一想到他在看什麼,又忍不住把人拉回來,道:“小心長針眼。”
學長吃醋了嗎?
燕月明竊喜。他覺得學長多慮了,想他小明,雖然從小到大除了編製大考的第一名,還未取得過重大成就,但他什麼好東西沒看過!
他可是很有品味,很挑剔的小明。
黎崢:“……”
他該驕傲嗎?
“你在這裡盯著,我要再去一趟隔壁。”黎崢道。昨天為了追燕月明,他臨時從賭場離開,有些事還沒辦完。
燕月明:“學長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跑的。”
話音落下,燕月明又想起他昨天騎著魚飛了的事實,忙找補道:“除非是不可抗力,不能怪我的。”
黎崢莞爾,“也不能亂看。”
燕月明誠懇點頭,而等黎崢一走,他就把鬥笠一戴,帶著他身邊的“四大金剛”成功融入了吃瓜群眾的海洋裡。
在這樣的場合,黎崢太鶴立雞群了,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吃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