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黎錚的那一刻,胡佳佳知道,自己得救了。精神一鬆懈,全身的力氣就也跟著跑,她整個人不可控製地下滑,還是抓住了瞿剛的胳膊,才不至於一下子坐倒在地。
跟她同樣腿軟的還有小平頭,他一想到剛才自己都說了什麼,就覺得心驚膽戰,恨不得把時間門倒回去掐死自己。
這兩夥人竟然是認識的,他們怎麼能認識!
自己不過是見他們厲害,或許能帶自己出去,所以跟他們賣個好而已,怎麼反而把自己給賣了?不,不不不,他其實也沒說什麼對不對?隻是說了點自己的分析,他也是被逼無奈……
“我——”
“閉嘴。”
他剛開口,就被旁邊的一個戴墨鏡的衝鋒衣一拳砸在肚子上,與此同時,嘴巴還被捂住,讓慘叫變成了悶哼。
叫做仲春的女人回過頭,嫌惡地瞥了他一眼,“把他帶——”
話說到一半,她又看了眼黎錚,笑道:“黎老板素來心善,那就把他關回自己的房間門裡吧,眼不見為淨。”
小平頭很快被拖走。
燕月明跟在黎錚後頭進來,看到此情此景,隻覺得這群衝鋒衣臉上好像就寫了四個大字——不是善茬。
所以當仲春笑盈盈地看向他,調笑著問:“想必這位就是花園路新來的小師弟?”的時候,他一點都感受不到暖意,反而很警惕、忌憚。
學長沒開口,燕月明也沒有擅自接話。他覺得自己得有逼格,學長一出場就把人給震懾住了,他也不能太拉跨,給花園路丟臉。
於是他小臉緊繃,哪怕對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也沒有露怯。
仲春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又被後麵的擔架吸引了目光。她掃過趙申和眼熟的聞人景,視線落在曹彧身上。
曹彧狀態不佳,已經昏睡過去了。
“你們在找他?”黎錚問。
“成方集團的小少爺。”仲春臉上的笑容淡了一分,“曹總花了大價錢請我們來救人,我聽說他還去了花園路,可惜你不在。我還以為這張單子,是我的了。”
此話一出,她身後其他的衝鋒衣也看到了曹彧的臉,一個個麵色不善起來。乾他們這行的,那都是腦袋彆在褲腰帶上,拿命在換錢,碰上搶單子這種事,那是恨不得掘了對方祖墳。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聞人景見狀,剛要出聲,卻被黎錚用眼神製止。黎錚漠然地看向仲春,“不要試探我,仲春,收起你的那些把戲。”
仲春聳聳肩,“黎老板不要那麼嚴肅嘛。”
語畢,她又看向聞人景,“聞人副部長家的公子都在這裡,我怎麼敢搶功呢?黎老板可得替我作證啊,我仲春,彆的不說,職業道德還是有一些的。”
黎錚卻又拋下一個驚雷,“宿秦回來了。”
仲春微微色變,“你說什麼?”
黎錚沒有立刻回答,轉頭叫聞人景
和燕月明安排大家休息,等大廳裡的閒雜人等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迆迆然在餐桌旁坐下,再抬眼看向仲春,“請。”
他這一坐,便反客為主。
仲春不是第一次跟黎錚打交道了,要是換作以往,她還能有心情繼續掰扯幾句,但此刻,她隻想知道:“究竟什麼意思?宿秦不是死了,你親手殺的他,我親眼看見的。”
“他現在就在橙紅小鎮。我懷疑,是鴆救了他。”黎錚沒有多廢話,這些事情也無需隱瞞,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幫手。
更何況仲春也算是殺死宿秦的幫手之一,她絕不可能跟宿秦聯手。
可以說,他們來得正是時候。
另一邊,其他人回到各自的房間門。
曹彧的房間門在309,趙申在207。曹彧已然昏睡,趙申的狀態也不好,眼底全是紅血絲,看人的眼睛都發直了,還嘟噥著自己是蘑菇。聞人景便從貼身的衣服內袋裡掏出一個黃色的角符紙,把符紙拆開,裡頭是類似香灰的東西,分彆抓了一點放在煙灰缸裡,點燃了擱在床頭。
燕月明聞到那味道,精神一震,“這是學長給我用過的熏香?”
聞人景:“是做剩下的邊角料,效果不如熏香好,但也不差了。”
這東西很貴且不好買,但聞人景作為搜救部副部長的兒子以及花園路的一份子,自然不缺門路。而且家長工作忙,顧不上他,他不隨身帶點保命的東西還真不行。
一樓的瞿剛、胡佳佳以及中年男人那邊,他也肉痛地分了一點。現在已經死了一個人了,為了剩下人的生命安全,至少得保證他們不會瘋。
至於小平頭?聞人景就不管了,驕傲的聞人公子也是有小脾氣的,還完全做不到像他媽那樣博愛眾生。
這期間門,聞人景也給燕月明包紮了傷口。
聞人景在物資儲備方麵,完全學了黎錚。看著兩手空空啥也沒有,一派高人風範,但一會兒掏個符紙,一會兒掏一卷紗布出來,雖然不多但都是必要的東西。當然,他帶的最多的還是各種方便攜帶且不占地方的符紙和粉末,有熏香、有止血的粉,集玄學跟醫學於一體。
燕月明的傷在手臂上,刀劃開一道五六厘米長的傷口,不算深,但還是流了點血,所以此刻臉色蒼白。他還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趙申和聞人景都沒事,就他受傷了,看起來真的很菜。
聞人景便小大人似地拍拍他的肩,“學弟已經做得很好了,學長很欣慰。要不是你砍了電閘,我和趙申就得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