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明抱著小綠黯然神傷時,氣相局依舊燈火通明。
閻飛歸來,帶回了倚紅船的消息,與此同時其他城市的氣相局也發來了相關線索,兩邊一合計,搜救部再次點兵出發。
這一次閻飛被強勢地留了下來,帶隊的人就變成了董曉音。
部長親自下令讓他休息,閻飛不服也不行。隻不過他喝著隊員給他泡的胖大海,把腿翹在會議室的桌子上,不僅懶得回家休息,連胡子也懶得刮。
“所以,槍是鴆自己去警局偷的?那輛黑色麵包車上的人,是黑車司機?”閻飛的話裡滿是玩味。
“槍上有編號,確認無誤。警局的監控沒有拍到小偷,能從那麼嚴密的地方把槍偷出去還不被發現,很難說不是鴆親自動的手。至於黑車司機,他跟韓梅一樣,都是在路上莫名其妙就被操控了,也沒看清鴆的臉。”
另一個隊員又補充道:“從目前統計到的人員名單上來看,鴆蠱惑到的這些小弟,居住和工作的地點分散在城內各個地方,輻射很廣。根據審問的結果,他們接觸到鴆的時間和地點也各有不同,把它們在地圖上標注出來,我們可以得到一個新的活動範圍。”
什麼活動範圍?那當然是鴆的活動範圍了。
電子地圖上標注出一個個紅點,再框出一個圓圈,這裡麵既有和平街14號,又有花園路。
“從現有的情報來看,鴆曾經住在和平街14號這一點已經確鑿無誤。而從他蠱惑的那些人來看,有普通的老師、司機、外賣員,似乎沒有什麼特彆的。”
聞言,閻飛反問:“如果你是鴆,你的目標是所有人類,最好大家都掉進縫隙裡,那你會隨機選擇幾個路上碰見的普通人,作為你的手下嗎?”
隊員摸著下巴,“那肯定不會。至少也得來幾個社會精英,更甚至,是我們氣相局內部人員。”
閻飛換了條腿,“鴆有兩種蠱惑人類的辦法。一種簡單粗暴,憑借自己作為世界意識化身的強大力量,鎮壓對方的自我意識。在這種情況下,你會被鴆操控,按照鴆的指令行事。但因為手法粗糙,如果這個人意誌力夠強,她就可以獲得一絲清醒。譬如韓梅。”
對麵的隊員點點頭,“我查閱了前兩次鴆出現時的檔案,往往實力最強的底牌,都是要最後才出來的。他們會幫忙給鴆輸送情報,利用各自的職務之便為他做事,明麵上,這些人完全看不出任何被蠱惑的跡象,甚至連圖譜測試都測不出來。”
閻飛:“這就是第二種了,叫深度入侵。就好像鴆在你的大腦裡種下了一顆種子,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種子的存在,圖譜測試也測不出來,直到它生根發芽,徹底摧毀你的自我意識。等你意識到的時候,你已經不是你了。”
“嘶……鴆的鳥設可真是幾十年不變,就是他媽的陰險啊。”
“可不是麼。”
大家吐著槽,而閻飛提出了另一個疑問:“還有一件事我很在意,那就是鴆提前出現了。十年一次的波動期,就像十月懷胎一樣,世界意識需要積攢足夠的能量,才能凝聚出一個鴆來。提前了,就像早產,為什麼?”
隊員們麵麵相覷,隻知道這比喻非常形象生動,但至於為什麼?誰知道呢。
“還有。”閻飛看向地圖上標注著和平街14號的紅點,“唐喬的問題,從當天晚上的情況來看,她去和平街14號的行為很有目的性。她是怎麼知道鴆在那裡的?”
一個隊友發問:“沒有巧合的可能了嗎?”
閻飛:“你信巧合?”
隊員搖頭,“那假定她是主角,主角對世界意識有感知?所以能察覺到鴆的存在?”
另一個隊員又提出新的疑惑,“就算是這樣,那她為什麼獨自前往?我們氣相局就這麼不能夠令人信任嗎?她當初掉進倚紅船,還是黎前輩帶人救的她。她就算不信任我們這些小輩,不會不信任黎前輩吧?她侄子都進了花園路。而且在這個假定之上最有問題的,其實還不是這次,而是上一次。”
閻飛眉梢微挑,“說。”
“你們看啊,唐喬在第一次活躍期來臨時掉進縫隙,後被我們搜救部所救。第三次活躍期來臨時,再次掉進縫隙。那第二次呢?什麼都沒有發生,不是很奇怪嗎?如果她真的是主角,她有感知,那為什麼第二次無事發生?”
“所以你的想法是?”
那名隊員推了推眼鏡,道:“我覺得她不是主角。”
彆人又反駁他,“那或許是她在第一次掉進縫隙時意外覺醒,得知自己是主角,被救回來之後,又因為縫隙的特性而遺忘了這些東西呢?所以第二次活躍期到來時,無事發生,因為她忘了。而隨著時間流逝,到了現在,她又記起來了。”
大家眾說紛紜,各有各的想法。
另一邊的燕月明,也躺在床上想著這個問題。更準確地說,這幾天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真的了解小姨嗎?
鴆那麼厲害,學長、蘇主播、搜救部眾人輪番上陣,也沒能殺得了他。小姨單槍匹馬,卻能用可樂瓶砸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