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明當然不會改變主意,他一旦認準了什麼事情、做了什麼決定,就不會輕易動搖。
接下來的三天,他都在黎和平的指導下進行體能訓練,跑步、做操,還要打拳。黎和平自創拳法,據說一拳一個“小三子”,也不知道多久能練成。
反正練了三天,燕月明覺得自己好像、可能、大概,是變強了一點吧?至少跟狗打架的話,他不會掉頭就跑了。
到了第三天,早上六點,燕月明被黎錚從床上叫醒,說是縫隙的入口出現了。
燕月明看到他頭發絲上還帶著露水,判斷出他剛從外頭回來,連忙也爬起來準備。他有一個背包,從家裡帶到花園路,又從花園路帶到這裡,裡麵有他準備的應急物資,還有可供換洗的貼身衣物等等。
吃完早飯,六點半多一點,師徒三人組就出發了。
沿著露營地旁的溪流一直往山上走,徒步大約半個小時,繞過山泉,燕月明就看到了一個用木板搭的、看起來馬上就要塌掉的……茅廁?
“是這裡嗎?”他忍不住發出疑惑。
這幾天都是黎錚獨自上山來查探的,所以燕月明還是第一次到這裡來。他左看右看,發現茅廁背麵的木板牆上還有不知道哪個缺德鬼刻的字:XXX到此一遊。
麵對小徒弟的疑惑,黎和平坦然道:“老師我可是很講公共衛生的,我是小便,又不隨便。”
簡而言之,那天他真的隻是想去上個廁所,誰知道開個茅廁,就掉進縫隙了呢。當然了,以他的經驗,看見茅廁的時候他就發覺茅廁有異常了,身為氣相局優秀退休員工,為了大眾的安全著想,他自然要以身犯險,去打探一下。
黎錚:“您就不怕它塌了?”
黎和平:“大丈夫做事怎麼能瞻前顧後?”
事不宜遲,黎和平推開茅廁那扇岌岌可危的門,率先走了進去。燕月明緊隨其後,黎錚則迆迆然走在最後麵。
茅廁已荒廢多年,所以不臭。燕月明進去時,黎和平早就不在裡麵了,而他一腳跨進去,就發現自己像電影轉場一樣,刹那間來到了另一個——茅廁。
一股臭味撲麵而來。
燕月明連忙推門出去,就看到了等在外麵的黎和平,以及他隻在影視劇裡看到過的風景如畫的古樸小山村。
溫暖的陽光從遠方而來,如同碎金灑落在屋頂,那黑色的瓦片層層疊疊,簷角翹著,露出下方斑駁的雕花,彆有一番古韻。
微風吹過,外頭的空氣清新自然,還能依稀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清脆鳥鳴。
“這村子四麵環山,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在村子的中心地帶。”黎和平的聲音適時響起,“低等級的縫隙,隻有人設,沒有劇情,風險較低;這個村子的危險程度大概在中等,中等開始,就會有劇情了。”
燕月明立刻反應過來,是知識課堂又開課了。
“那縫隙的劃分,有幾個等級呢?”燕月明積極提問。
“四個。低、中、高、深,你之前看到的飛氓,就來自深處,那是最危險的。”黎和平道。
飛氓?
燕月明一時記不起來那是什麼東西,蹙起眉冥思苦想。這時黎錚也進來了,燕月明看著他,突然想到上次他也在,記憶逐漸開始鬆動,一些讓人印象深刻的東西便依次浮現。譬如霍波標記,譬如飛氓。
“這就記起來了?”燕月明眨巴眨巴眼,覺得有點神奇。
“你的記憶力本來就高於正常水平。”黎錚說著,緩步走到了最前麵,“上次你能在短時間內把鏡子裡的霍波記號全部記住,這是天賦。當然,你能那麼快記起來,也跟你從上一個縫隙裡出來時間不久有關。”
原來如此。
他誇我了誒。
燕月明還蠻開心的,想到老師就在旁邊,又迅速收斂表情。
黎和平的話很好理解,上次在寂靜街區,那一棟棟房子裡展現出的就是人設。9號是一個喜愛編織的獨居老太太,12號是一位愛乾淨的紳士,但他們之間彼此沒有關聯,不會串聯成劇情。
而現在……
燕月明的思維就不禁開始發散,“那這個小山村裡的劇情是什麼?”
“這就複雜了。”黎和平也背著包,看起來就像一個平平無奇的胖老頭,可那發福了的肚子裡,裝著的其實是幾十年來的豐富經驗,無論什麼到他嘴裡,都顯出輕鬆來。
他像在講故事一樣告訴燕月明:“這裡一共五十戶人家,村裡沒什麼現代產物,穿的是古裝,用的還是繁體字。村東頭的富戶姓王,正在給獨子娶親,為此大擺流水席。這個縫隙的出口還有我找到的那句留言都在王宅裡,所以喜宴的劇情肯定是重中之重。除此之外,村北有農戶家裡的香爐倒了,房子著火,燒了一半;村南邊似乎有人正準備出逃,收拾的行李堆滿了堂屋,你再看這前邊——”
兩人是一邊說一邊往前走的,黎錚則慢悠悠地跟在後麵,也不插話,仿佛遊山玩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