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07:54,南宜市七天快捷酒店]

喻樰那裡一直沒動靜。

“怎麼樣?有找你嗎?”林壑予問。

易時搖搖頭,自言自語:“早知道昨晚發信息給他了。”

“發了也不一定回。”

???易時的臉上寫滿問號, 審犯人是白天的事,況且趙成虎差不多該撂了, 他可不信喻樰會拖到晚上還沒解決。

林壑予總算發現一個比自己還遲鈍的人了, 無奈又委婉地提示:“他不是有男朋友嗎?”

男朋友……?易時睜大雙眼,腦中漸漸浮現喻樰那晚曖昧的表情,瞬間領悟到這句話更深層的含義。他的膚色一點一點慢慢燒紅,從脖子爬到耳根, 最後染上臉頰,用匆匆點頭來掩飾此刻的尷尬。

怎麼沒想起來呢, 喻樰不是單身,回家之後肯定不像他這麼閒,閒雜人的消息不回很正常。

跟在後麵當了一路背景板的原茂秋猛然咳嗽幾聲, 林壑予和易時齊齊回頭盯著他, 原茂秋尷尬晃晃手裡啃了一半的香菇菜包:“沒什麼沒什麼, 吃太急被嗆到了。”

前麵兩人又把頭轉回去, 原茂秋暗暗心驚:這個盛國寧可以啊,自己還在教他打地基,結果他連小平房都蓋起來了,看來高樓大廈指日可待。

南宜市局近在眼前, 易時抬起頭, 目光順著樓頂向下撫過,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撲麵而來。熟悉的是建築格局都是一樣的, 大門正對著主樓的階梯,左邊停車場右邊宿舍樓, 再往後走是多功能綜合樓、大操場,和他所在的南宜市局格局完全相同;陌生的是樓體的外觀部分是藍灰色,比他每天見到的主樓顏色黯淡許多,還有門口的鈦金字招牌,早已失去光澤,字體表麵磨出數道細痕,磨損程度相當嚴重。

易時從手機裡找到南宜市局的照片,舉起來對比,原茂秋湊過來:“哎,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了?有年頭了吧?”

易時沒回答,原茂秋繼續說:“看這樓這麼新,最少也是十年前拍的吧?”

“二十年前。”

“哦,難怪,昨天和南宜的警花聊天,都說這樓三十年沒修過,快成老古董了。”

目前看到的還隻是外部區彆,市局內部的設施裝潢和科室分配還不知如何。易時的好奇心被勾起,此刻已經迫不及待想進去一探究竟。他從衣兜裡拿出口罩戴上,衝林壑予輕輕揚了揚下巴。林壑予點點頭,表情嚴肅正經,右手從懷裡摸出證件。

原茂秋困惑不已,這倆人乾什麼?弄得像是進案發現場似的。他拽住林壑予的胳膊,低聲問:“喂,進個市局搞這麼神秘,你不是說他是來幫忙看案子的嗎?”

先前林壑予說要帶易時去市局,原茂秋就表示過懷疑,後來聽說是“同僚”,他才沒有多問。還順便感歎一把,長這麼一張臉當警察多浪費,就該報個名去參加選秀,跟那些小鮮肉搶流量去。

“是看案子。”

“看案子把臉擋起來乾嘛?你是不是之前說瞎話蒙我的?”原茂秋愣了愣,心裡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揪緊他的袖口,“喂,老林,原則性錯誤可千萬不能犯啊!我們是人民警察,站在公義的一方,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有任何苦衷都不行,法官不會聽你訴苦的!”

“……”林壑予不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因為從他這番話就知道他的推測和事實八竿子都打不著。

倒是易時,天生一雙順風耳,聽得清清楚楚,輕描淡寫地說:“我的確是警察,和你父親也有交情。”

原茂秋愣了愣:“……我父親?”

“嗯,他說過一些你小時候的事,比如,三年級就喜歡初中的成熟姐姐……”

“停停停!”原茂秋臉都綠了,“我爸怎麼會跟你說這些?!靠,你居然真的認識他!你到底是誰?”

他把易時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一遍,年紀這麼輕,和他爸貌似很熟(不熟怎麼會知道這種糗事),又是“同僚”,重重信息疊加在一起,原茂秋同時腦補出兩出狗血大戲了。

一部是市局副局長數年前犯下的錯誤,引起私生子和婚生子的博弈;一部是市局副局長被美色所惑,和貌美小警察產生忘年之戀,重溫激情燃燒的歲月。

原茂秋捂臉,不論是哪一種,都是他人生中不能承受的痛啊!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在南宜市局的門口,他的內心已經展開一場龐大的天人交戰了。

易時見原茂秋的表情千變萬化,心裡莫名其妙,他說這些隻是為了打消原茂秋的疑慮罷了,怎麼好像起了反效果,更雪上加霜了?

這也沒辦法,他有難言之隱,口罩是離開賓館之前林壑予給的,告訴他遇到盛國寧的話或許用得上。

就算林壑予不提,易時也有這個打算。兩個世界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倘若是陌生人也就罷了,可能一次見麵之後便不會再產生交集,就像是賓館裡的那個馬尾姑娘。可盛國寧不同,他們今後是養父子關係,在收養之前接觸有一定風險,一不小心再產生意外,可能會讓他現有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蝴蝶效應》這部高分科幻片耳熟能詳,作為觀眾都懂得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更彆提易時現在是身臨其境的當事人,麵對這種情況更加小心謹慎。

“他怎麼回事?”易時問林壑予。其實想問的是還要不要等原茂秋一起進去。

“彆管他。”林壑予拉著易時,“進去吧。”

海靖和南宜共同辦案,幾天時間門口的警衛就把海靖那幾張臉都記熟了,客客氣氣的,都不用看證件:“林隊早上好啊,今天沒和盛隊出去啊?後麵這位是……”

“同事,來拿資料。”

“哦哦,兩地辦案就是不方便,先前還有個來送東西的,剛進去沒多久。”

“誰?”

“我看證件是你們局裡法醫科的,一個戴著眼鏡像學生的小夥子。”

戚聞漁。易時沉默不語,要躲避的對象又多了一位。

從主樓一層的大樓梯上去,二樓右手邊就是刑偵處。這和易時印象中的格局完全一致,閉著眼都能摸到辦公室的位置。這個點大辦公室已經熱鬨起來,林壑予推開門,易時一眼便瞧見捧著碗喝粥的閆潤平,桌上還擺著一罐鹹菜。

“林隊,早啊。原茂秋你戴個口罩乾嘛?把你那張臉擋起來還怎麼撩警花……欸?”閆潤平站起來,盯著林壑予身後的陌生男人,“這是哪位?我說怎麼一夜過去個頭縮水了呢。”

“同事。”

“哦哦,新同事,你好。”

易時頭也沒抬,匆匆點兩下,當做聽見了。來市局真是危險重重,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二十年後切了胃養病的“鐵嘴老閆”,現在看他年輕力壯身體倍兒棒,不過這個飲食習慣……易時的視線落在那罐鹹菜上,難怪會被胃癌光顧。

眼熟的同事不止老閆一個,還有坐在長桌前麵一臉青澀的邵時卿,他們可能打死都想不到,現在來的“海靖同僚”會是二十年之後自己身邊的同事。

林壑予抱起桌上一疊攤開的資料,問閆潤平:“可以借間小辦公室嗎?”

“會議室不是都劃給你們海靖了嗎?”閆潤平的筷子指指對麵,“小鄒他們都在呢。”

“找間空的。”

“哦,那就去盛隊的辦公室吧?他平時都不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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