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被成功解救, 歹徒也一並抓回來,一行人心情愉悅,中午在外麵找個小餐館, 簡單弄個“慶功宴”。

包間裡坐滿了人,這次行動的功臣反倒不在, 宋蘋站在門口左右張望, 來來往往的人群裡,就是沒有易時的身影。

張銳剛剛洗手回來,甩著兩手的水珠:“彆看了,你那脖子都快抻成長頸鹿了。”

“哎呀!去旁邊甩手, 都濺著我了。”宋蘋推著他的背,把他趕走, 張銳語氣酸溜溜的:“人都回去了,你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回去了?”宋蘋怔住,“飯點呢他乾嘛要回去?”

其實易時在行動結束之後壓根就沒胃口吃飯, 和喻樰打聲招呼, 中午直接回賓館休息。喻樰打量著他, 看得出來臉色不好, 雖然都是一張白得沒什麼血色的臉,但今天眼下有點青,唇色也比平時淺淡,像是染了病氣。

“不舒服?抓犯人受傷了?”

能被那種草包傷到, 他也彆混了。易時搖頭解釋:“沒睡好。”

這是易時多少年的老毛病了, 一旦影響到睡眠第二天鐵定精神不濟。今天行動時他都是強行繃著神經,放鬆下來之後, 太陽穴漲得疼痛,連帶整個後腦都懵懵的。

喻樰估計他是低血糖又犯了, 拽住他的胳膊,回去可以,必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易時被押著在路上吃完兩個紅糖饅頭,喻樰才願意放他走。臨走時,他說下午去市局,喻樰擺擺手:“ 你休息好了再說,下午來不來不打緊,在海靖抓到的人,也是海靖那邊派人去審。”

“可是……”

“彆可是了,預審方麵我都不打算插手,交給他們去弄。”喻樰丟來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這裡是海靖,你以為,還能像咱們局裡一樣,讓你親自問出點什麼?”

易時沉默,喻樰話裡有話,就是提醒他收斂些。這裡不是自家地盤,他若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喻樰不一定能保住他。

“那我回去了。”易時頓了頓,“下午……再說吧。”

“嗯,你辛苦了,又出腦子又出力,回去睡一覺,我把丁狗扣在局裡,絕對不會打擾你。”

聽這語氣,下午提人預審的話,喻樰是巴不得他彆到場了。他考慮得很全麵,萬一易時著急,想要自己從嫌疑人嘴裡撬出點兒什麼,攔著吧,易時心裡不舒服;不攔著吧,海靖那邊又怕兜不住,乾脆不讓人過去,省事。

回到酒店,窗簾一拉,易時躺在床上,眼皮便沉得抬不起來。房間裡靜謐無聲,遮光窗簾擋住一切光源,這一覺睡得香沉無比,一覺無夢,竟比夜裡的睡眠質量還要好。

等到再睜眼,已經是下午3點左右。易時坐起來,看了看手機,沒想到竟能睡到這麼遲,這還是難得一次他能在白天補眠超過兩個小時。

不知道預審怎麼樣了。易時點開微信,列表裡置頂的一隊群聊後麵沒有紅點,看來隊友們都在忙,沒時間碰手機。

下麵就是林壑予的消息,他夜裡睡著了,一直沒回消息。自己原本就不是擅長溝通的人,不論和誰的對話,總是他作為話題終結者,也早已習慣。可林壑予比較特彆,易時坐在床邊,左思右想,發了一條消息過去:【昨晚睡著了,今天出任務,剛回來】

那邊原茂秋剛剛感歎好友已經從筆直鋼筋彎成一盤蚊香,林壑予的手機震了下,易時回消息了,告訴他出任務剛回來。

林壑予:【暗號是對的?】

易時:【嗯,人質在嘉德寫字樓,時間也是對的。】

林壑予:【那就好。】

易時盯著手機,林壑予的回答居然如此簡單,他難道不想知道今天的行動順不順利,人質有沒有救出來嗎?

他不知道的是,林壑予一直在等他開口。按照他的想法,之前已經問過一遍,易時或許沒看到,或許是避而不答,總之他既然不說,自己最好彆再多問,免得給易時造成一種追根究底的不適感。

【你不想知道這次行動的結果?】

林壑予回道:【你想說的話會告訴我。】

“……”易時看著兩人的對話,本來打好的一串話刪了,改為兩個字:【嗯好。】

發完信息之後,易時把手機丟在床上,拿衣服去洗澡,準備去市局。林壑予收到這條,靜靜等著,屏幕上顯示的是對方正在輸入,輸了半天,什麼動靜都沒有。

怎麼回事,易時明明打算告訴他了,怎麼又不說了?

這簡單的兩個字傳遞而來的情緒也不太對,好像還有點在堵氣,鬨情緒。

林壑予在苦惱,在反思,不知怎麼的就得罪易時了。

後排的原茂秋一直留神注意他的表情,一會兒帶著淡淡笑意,一會兒眉頭又蹙起,最後變為平時的死板表情,盯著手機糾結。

“怎麼了?吵架啦?”原茂秋拍了拍林壑予的肩。

林壑予搖頭,話題被掐斷了,他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乾脆也不回了。原茂秋心裡亮堂堂的:果真吵架了吧!肯定是他這位沒情調的大兄弟說話死板又無趣,把人家小帥哥給勸退了,偏偏他自己還沒什麼感覺,一頭撞進死胡同裡去了!

身為資深花匠,致力於培育名花十五年的原大師,開口便是一股看破紅塵的味道:“初嘗熱戀迷茫彷徨的年輕人啊,讓老衲來為你排憂解難指點迷津吧。”

“……”林壑予把他的爪子拍下去,“彆煩人。”

打著方向盤的文樺北插一句嘴:“大師,我想求你指條明路,女朋友嫌我工作忙沒時間陪她,在鬨分手,該怎麼辦?”

“……”原大師沉默。

林壑予嗬嗬冷笑一聲,麵無表情回答:“他要是有轍的話,小提琴老師也不會黃了。”

原茂秋急了,好你個老林,平時像個啞巴,關鍵時刻嘴巴就像淬過毒的,專在傷口上撒鹽!

“哦……這樣,”文樺北有些沮喪,“那我還是做好出局的準備吧。”

———

易時快速衝一把澡,換上製服之後發消息問丁駒,人在市局還是看守所裡。他之所以沒問喻樰,是因為喻樰不一定告訴他,但丁駒肯定會說,那小子看著咋咋呼呼,在他麵前特彆老實。

果真,丁駒如實回答,還貼心地把定位發來。

海靖市第一看守所距離海靖市局很近,隻有十分鐘的路程,和易時他們所住的酒店也在同一條交通路線,公交很便利,車站就在看守所的大門口。易時下車之後,丁駒站在那兒,像是專程在等他。

“你怎麼在這裡?”易時問。

“喻隊讓我來接你。”丁駒撓撓後腦勺,低聲嘟囔,“還把我罵一頓。”

“是我連累你了。”易時淡淡道,“他本來不想讓我過來。”

“呃……彆這麼說,也是我主動告訴你的,”丁駒沒想到能從易時嘴裡聽見這種“抱歉”的話,有點適應不過來,“先進去吧。”

兩人來到審訊室,海靖和南宜的人大部分都在,包括因“工傷”休假的劉晨毅,也一並趕過來了。他一早聽說今天的行動計劃完全圍繞著易時的言論進行,還等著看笑話,誰料事情的走向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像是這人親手寫的劇本,一步一步按照他的步調進行。最後順利抓到犯人,人質也成功獲救,對於兩地市局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訊,消息都已經傳到省廳了。

劉晨毅在家坐不住了,抓緊時間趕回來,參與接下來的審訊。他不禁後悔,今天為什麼故意拿喬沒去參加行動,風頭都給易時出儘了,還有一隊的隊友,肯定都會得到領導的表彰,隻有他落了空。

易時從他身邊走過去,目不斜視,看都沒看一眼。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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