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 許千闌不再遊走人間,他知道師叔不會在人類世界棲身,他依照那水之儘的構造, 專門去各界尋找秘境。

他去過海底,去守過一朵雲中誕生的一顆種子, 守了幾個月, 那種子裡的確有秘境, 可是師叔不在那裡,也去探了山頂懸崖邊一朵盛開的花, 坐在懸崖旁幾個月, 等它開花,然而這朵花中沒有秘境。

還有所有的河流, 江海,卻再也沒找到水中乾坤, 那水之儘,隻有一個。

風雨,雪花, 他都去追著探,有的有秘境有的沒有,但都沒有他的身影。

許千闌無奈又回人間,見到這些忙碌的弟子們。

那弟子回頭,驚愕與他對望,他看著對方手中采集的靈氣,眯了眯眼:“你們在乾什麼?”

長歡鎮在邊域, 走過去就人煙稀少, 有一些山脈, 山脈那邊以前多為妖類等聚居處, 這麼多年有修者們守護,越界的妖都被打死,如今那裡聚集的都是老老實實靈力低微的邪物們,沒一個敢跨過山脈。

這一條山脈,是邪物與人類的一個分界點,雖沒有人,但人類靈氣聚集的多,而且,這山脈腳下,就是九離江的源頭,用來安置尋源之術最為合適,牢籠已製好,對決之術籌備齊全,那懲戒之法也在校對之中。

他們馬上就可以啟動尋源術,引神來了。

靈氣漂浮,流光轉動,各種術法在山中閃爍,那山脈之中一處空曠地,臨著縹緲雲層的懸崖,空處正中無數修者蓄勢以待,道道靈決之下,烏壓壓眾人屏吸凝神。

他們環繞而立,一道水汽凝結,幾乎看不見的光層層疊疊,是以本源之水幻化,將要困住神明的牢籠,而在牢籠周圍,一重又一重的陣法靈決,是精心設計好的壓製其靈力的對決之術。

再往外,暗波流轉,帶著肅殺之氣,那是能壓住神明的懲戒之法,這懲戒之法,他們亦用人類靈氣引了天道之鞭,隻消能壓住起靈力,這天道之鞭,就可以落在他的身上。

“今日引神來此,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為首者是一位大乘期散修,修為最高,喜好自由,不拜宗門,不隱世,“尋源術……施術者靈力外放山川大陸,極易被各種原因斬斷,失去靈力便無修為,各位,想好了嗎?”

“想好了。”那要施展尋源術的百餘人已各自歸位,他們打頭陣,皆是修為佼佼者。

山中風寒,清氣浮蕩,靈決轉動,術法便要啟動。

驀地,結界被一劍斬破。

如數眾人險些遭受反噬,愕然抬眼,但見一道白光疏爾閃過,繼而,一黑衣戴冪籬之人從破裂縫隙中穿過,尚未落地,一揮劍氣斬向那當中牢籠。

牢籠上靈決將劍氣彈退,來人後退幾步,劍光一閃,白光陡然幻化紅光,再往前揮去。

既修者浩然正氣打不散它,那不如試試魔道邪氣好了。

紅光向那水霧揮去,牢籠晃了一晃,周遭眾人欲衝上來,而又是一道紅光將他們逼退,眾人紛紛向後倒去,見那劍氣一下一下向牢籠斬去。

眾名高階修為者倉惶聚了過來,擋於牢籠麵前:“許仙尊,你做什麼?”

許千闌甩掉冪籬,眼中露出狠戾之色:“諸位客氣了,自我離開微明宗,便不再是仙尊,今日有我在此,這引神之法就完不成。”

“許仙尊,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對得起修界與眾生嗎!”

許千闌撫著手中劍,淡淡道:“我是魔,眾生與我無關。”

此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我們所有人,都不介意你魔物身份,都隻認你仍是那俠肝義膽的第一仙尊,可是,你現在親口說自己是魔,你要為他一人背叛修界?”

劍上紅光流轉,黑衣人執劍向前:“是,那又如何?”

“你……”這人當即亮出法器便要與他對決,而被旁邊人拉住,旁邊是合歡宗掌教,一向與許千闌交好,語重心長看過來,“許仙尊,我們為引他來,準備了三年,采人間靈氣,提取出“離思”,搜集他本源之水,今日,諸位修界最高修為的道友們,冒著靈力被斬斷的危險,施展尋源術,稍不留神,他們就修為儘失,失去了靈力,就如凡人,凡人不過百年,他們哪一個都有數百年壽命,修為離開後,他們會瞬間衰老。”

這人向前走了一步:“鮮衣怒馬轉眼變耄耋老翁,回去不過幾日就會化為煙塵,可是,許仙尊,你知道嗎,我們要引神來,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他定睛看向許千闌,聲音放緩:“邪神對你與眾不同,隻要我們把你抓住,立於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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