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坐在床邊, 手掌撫向那後背,指端在衣領處一拉,稍稍用力, 那殘破的上衣就被全然褪去。

許千闌顫了一下,雙手抓緊枕頭, 臉上霎時通紅。

冰涼的手指, 點上同樣冰涼的膏藥, 柔柔拂在滾燙的肌膚上,膏藥帶走灼燒之感, 那傷口若有溫水撫過, 雖還是痛的,但已沒了抓心撓肺火辣辣的感覺。

輕柔的指端從上撫到下, 這一道傷痕一直到腰間。

江暮一麵點藥,一麵唉聲歎氣:“上一回的傷疤我剛修複好, 現在又有了一道。”

許千闌輕輕轉頭,麵頰貼在柔軟的枕上:“很難看是不是?”

江暮撥開他後背上的一縷發:“好不好看有什麼關係?”

“嗯……就最好還是不留疤痕吧。”

江暮俯身,對上他的麵, 笑道:“不會留疤痕,放心。”

“但也得很久才能長好吧?”眼前人瞪大眼睛。

“那我也不能保證,不用著急啊。”江暮又起身繼續給他抹藥,傷痕蔓延到腰,還有一部分被下麵的衣服擋住,他輕輕往下拉,剛一動, 隻覺眼前人又是一顫。

他的手停了一下, 也才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 心間湧起絲絲癢意, 輕咳了一一下,定定神,繼續往下拉。

許千闌捏緊枕頭,沒有動,隻是臉上如被熱水燙過,心跳的將要蹦出來。

江暮將那衣服拉下,傷口全然在眼前,他不若方才自在,手懸在半空,好一會兒才落下,還一下點錯了地方,惹得床上人一聲輕微痛呼。

床頭的桌上有銅鏡,江暮坐在這裡,正好可以照見,他看鏡中的自己,發現自己雙頰竟也微紅。

膏藥已抹好,用白紗包紮好,乾坤袋裡帶的也有換洗衣服,再將衣服穿好後,許千闌坐在床上,關切問他:“我也看看你的傷吧?”

“我真的沒事。”

“可是不看不放心。”

“那……好吧。”他坐在床邊,許千闌就跪坐在床上,從後麵輕拉他的衣領,衣衫褪落,橫豎交錯,大大小小的痕跡,沒有破皮,但也都紅了。

許千闌小心翼翼碰了下一道紅痕:“疼嗎?”

“已經不疼了。”

“師叔平日那般矜貴,冷一下熱一下都不行,現在卻落了滿身傷痕。”許千闌鼻子又發酸,打開膏藥給他上藥。

那指端在他後背上拂過,讓江暮有些微心猿意馬:“你這話我怎麼聽著那麼不對勁兒呢,你在嘲諷我嗎?”

“我是真的很難過。”許千闌連忙道,“我沒有彆的意思。”

“我知道。”江暮轉過身, “我逗你呢。”

他未著上衣,許千闌的眼睛上下看了眼,沒來由害羞,紅著臉低下了頭。

江暮拉了一下他頭發,拿起旁邊的衣服:“抹好了吧?”

那紅透臉的人點了點頭。

他將衣服穿好,抬頭看窗外月已升,溫聲道:“睡吧。”

“紅蓮簪是否需要儘快放入上清門?”許千闌原本沒想在這裡繼續住,但需要包紮傷口,也要看看江暮傷得重不重,才留了下來,如若很急,他是準備夜半趕路的。

“也沒那麼急,休息一晚的時間是有的。”江暮輕攏他的肩膀,就與他一起倒下,兩人麵對麵側身躺著,他們都不大能平躺著睡。

“那我明早禦劍去。”

“真的不著急啊,我……不要禦劍,風吹日曬的。”

許千闌微怔:“你也要去?”

“難道你不打算帶我?”

“師叔你受傷了還是彆去了吧,你明早回微明宗好好休養。”許千闌十分認真道。

半晌,卻沒等到回應。

江暮的麵色微有嚴肅:“你難道沒受傷嗎,你的傷不比我嚴重嗎?”

“我沒事……”

“我說我會疼你,是真的。”江暮悄無聲息一歎,撫撫他的臉。

我在你身邊,會疼你,你的傷口,脆弱,都可以暴露在我麵前。

他拉上被褥:“睡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真的不著急,咱們乘飛舟去,十天半月也沒事,就權當你我出去遊玩一場,你的傷我要每天抹藥。”

許千闌沒有再與他爭,深秋夜晚風寒,他往被窩裡縮了縮,月影憧憧,屋內一點燈火跳躍,靜夜無聲,他輕輕動了動,往前挪了一點,又挪了一點。

江暮沒睜眼,微微彎起嘴角,手臂繞過他的肩,將他攬進懷中。

兩人-->>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