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闌答應的事情會做到,這幾天就在流霜殿呆著。
到飯點了,下人做好了飯,他遞到床邊一口口喂,要休息了,他幫著服侍洗漱,再躺在那軟榻上陪師叔說話。
沒太重要的事情,該做的下人們都已經做好了,也沒很麻煩,隻是他性子急,坐在床邊拿勺子喂飯,看師叔一口就要吃半天,實在忍不住,開口道:“這不是流食嗎?”
“那也得慢慢咽啊。”江暮道。
“……”好吧。
到夜晚,他來守著,其他下人們便都退出了,他半躺在軟榻上打瞌睡,剛想睡著就會聽那邊輕飄飄傳來一句話,他迷迷糊糊回應,壓根沒聽清楚師叔說什麼。
江暮道:“你的幻形很漂亮。”
許千闌:“嗯。”
江暮:“窗外的月光也很漂亮。”
許千闌:“嗯。”
“你是不是睡著了?”
“嗯。”
“睡著了怎麼還回我話?”
“嗯。”
江暮:“……”
床邊帷幔沒有拉下,江暮靠在床頭看向窗欞灑落進來的清輝,清輝之下,許千闌閉眼沉睡,墨發從榻上垂落,沾染一片月華。
他輕輕抬手,指端一勾,幫那人蓋上了薄被。
寢殿裡恢複了安靜,隻留一盞燈,昏暗的燈照著這幽暗大殿,他也翻過身,慢慢闔眼。
後半夜,風吹入窗欞,他咳了幾聲。
那榻上的人驚醒:“師叔不舒服了麼?”
“大抵是入夜寒涼了。”他輕聲道。
許千闌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床邊:“師叔的身體是自小就這樣嗎?”
他捧著水杯暖手,沉寂了稍許:“不是自小就如此,但的確挺長時間了。”
“師叔家是哪裡的?”
“很遠的地方。”
“很遠是多遠,禦劍的話多久能到?”
“不好說,也許到不了。”
許千闌知道他沒有親人,也沒有家,既然這樣說,那便是不想提原來之事,沒再問他住哪兒,看他把水喝完了,接過來放到床頭:“您現在好些麼?”
“還好。”
許千闌便要起身離開回自己的榻上去,方方站起,未留意衣擺掛到了床頭拴帷幔的勾子,他站起速度快,被這衣擺一扯又拉了回來,整個人往床頭一撲,與江暮近在咫尺四目相對。
幸而他及時以雙臂撐住了床頭,否則就不隻是四目相對,大抵要磕在一起。
床上的人怔了一怔,淺淺一笑:“怎麼了?”他還是淡然神色,話語輕緩,好像沒任何事情能讓他著急與驚訝。
許千闌搖頭,惶然起身,動作比方才更快。
然而,他忘了解開被勾住的衣服,再次撲了過來,這一次被扯回的力道更重,鼻子撞到鼻子或者嘴撞到嘴是沒跑了,電光火石間許千闌竟然想的是,糟糕,要把他撞壞了我又得留下來多照顧幾天。
然而床上之人已有準備,不急不慢抬起手,手掌向外捂在自己的嘴邊,在那力道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