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團子跳到肩上的時候,洛岩先是愣了愣,隨即笑得眉眼彎彎:這小家夥這麼乖呢!一點不怕人!
洛岩並沒有養過小鳥,也不知道逗鳥有些什麼步驟。
他隻能試著把左手搭在肩頭,伸出食指勾著,輕聲道:“小雪團子,要到我手上來嗎?”
他記得,以前看人逗鸚鵡的時候,就會這麼讓鸚鵡站在手指上。
不知道這個品種不明的小肥啾會不會呢?
肩上那隻小肥啾先是疑惑的“啾”了一聲,當真抬起小爪子,穩穩站到了洛岩的手指上。
哇哦!
洛岩在心裡驚歎一聲,緩緩將手從肩頭挪到麵前,再舉到和眼睛平行的位置,和小雪團子來了個超近距離的“眼對眼”。
洛岩本以為,小雪團子的爪子勾在手指上,會把手指勾痛,但這麼近距離地一看,他才發現,小家夥真的隻是站在手指上,兩個小爪爪都沒有使勁兒,隻是鬆鬆地搭在食指上。
洛岩又笑了。
他用右手食指極輕柔地撥弄了下小雪團子腦袋上的那根小呆毛,讚歎著:“真是個聰明的小家夥!”
洛岩確信,他手上的動作真的很輕。
但小雪團子還是像受驚了一般,頭迅速往側邊一歪,兩隻小爪爪使勁一攥,一股輕微的痛感從手指上傳了過來。
不僅如此,洛岩還發現:
小雪團子雪白的胖臉頰,又浮起一點點紅。
這?
這是緊張?還是害羞?
洛岩也不知道。
他隻能趕快收回手,一連聲道:“嗯嗯,不碰你的小呆毛了,彆害怕哦。”
小雪團子又“啾”了一聲,撲棱一下重新飛回洛岩的肩頭。
洛岩側頭看過去,發現這小家夥趴在了自己肩膀上,還縮成了一個毛球球。
唔,看來小家夥更喜歡這個位置啊。
那就這麼呆著吧。
待小肥啾找到了自己的“王座”,洛岩也拔腿往家走了。
他一麵走,一麵對著肩上的小肥啾自言自語著:“小雪團子,我打算回我家去取點東西——你知道我家在哪兒嗎?”
小肥啾心說我當然知道了。我還知道你昨晚睡在客廳的沙發裡,沒有像其他人類那樣睡在床上呢。
洛岩回家取了一個蘋果、一整袋的小米、一床藺草編成的席子。
他再回到河岸邊時,工作效率驚人的小鳥兒們,已經把“船艙”完全織好了。
船艙看上去很結實,樹枝和藤蔓也處理得很平整,坐在裡麵完全不用擔心會被刺傷。
而且,那一扇半圓形的窗戶,更是讓外麵的陽光可以灌進來,艙內絲毫不顯得陰暗或者逼仄。
這船艙,若不是洛岩親眼所見,他一定不會相信這是鳥兒們用一個晚上造出來的——這更像是能工巧匠花費數天一點點編織出來的。
他按捺住心中的驚奇與讚歎,對肩頭
的小肥啾道:“小雪團子,能讓你的同伴們都飛到岸上去嗎?”
小肥啾心說這多簡單啊。
他振了振翅膀,“啾”了一聲,那些織布鳥們,就乖乖都落到了岸上。
洛岩道了聲“謝謝大家!”,同時把一整袋的小米拋灑出去。
鳥兒們唰一下就衝著小米撲了上去,一隻隻的吃得可歡了。
看著這幅陽光下的“群鳥啄米圖”,洛岩不禁露出了笑容。
然而,他肩膀上,卻傳來了隱隱的一點痛——像是小肥啾的爪子在微微用力抓他。
洛岩側頭一看,果然:
小肥啾昂著頭,瞪著一雙黑豆眼,小眼睛裡是不折不扣的憤怒:
怎麼它們都有,就我沒有?!
洛岩失笑道:“有你的,當然有你的!”
他又柔聲道:“之前給你小米,你不是不吃嗎?”
是隻挑食的小肥啾呢。
洛岩一邊說,一邊在岸邊坐下,從包裡拿出一個洗乾淨的蘋果。
他用隨身帶著的小刀將蘋果切下小小一塊,再攤到手裡:“來,你喜歡的蘋果。”
小肥啾看著洛岩手心裡那塊脆脆的蘋果,整個啾反倒有些呆了。
這,這個小管家,什麼意思?
要讓我這麼威風凜凜的一隻啾,從他的手心裡啄東西吃嗎?
這,這,成何體統!
洛岩見小肥啾愣愣地呆在肩頭不肯下來,又輕聲道:
“嗯?你不是喜歡吃蘋果嗎?”
“看你上次從我手上叼了個蘋果走,所以才特意給你準備的呢。”
喔。
原來是特意給我準備的。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不和你計較禮儀問題了。
小肥啾如是想著,跳到洛岩手上,埋下頭,把小塊蘋果吞進了肚。
洛岩微笑著道:“真乖。”
小肥啾渾身的羽毛都是一抖。
什、什麼真乖!
我可是氣宇軒昂的啾!怎麼能用這種詞形容我!
洛岩自然不知道小肥啾在抖什麼,還當小家夥是在害羞,便又道:
“你看,我知道你的口味之後,就會給你準備你喜歡的食物。”
“所以啊,你以後也要乖一點,不要再從我手裡搶東西吃哦。”
“特彆的,不要再搶彆人給我的船資了,好嗎?——那個,對我真的很重要。”
小肥啾默默地又吞了一塊蘋果,心說這個仆人,哦不,這個小管家的要求還真多。
一人一啾,就這麼坐在樹影下,分吃了一個脆生生甜津津的蘋果。
當然了,蘋果肉基本都喂了小肥啾,洛岩主要在啃蘋果核。
另一邊,織布鳥們將小米都分光後,在空中繞了一圈,也都飛走了。
洛岩回到“方舟”上,用河水擦了一遍船艙裡的“甲板”,待甲板乾透了,再將自己剛找出來的藺草席鋪在了
上麵。
洛岩一麵鋪,一麵對小肥啾解釋著:“這樣啊,乘客們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甲板上,老人家也不會那麼累了。”
小肥啾站在窗沿上,低頭看著認真乾活兒的洛岩,沒有出聲。
收拾完了船,洛岩也沒歇著。
他撐起竹篙,駕著小船到了通往鎮子的“廢棄碼頭”。
上岸後,洛岩走到荒草地裡,拔丨出鐮丨刀,開始割草。
小肥啾站在一株一人多高的蘆葦上,身體把蘆葦葉壓得彎彎的,還不停晃蕩。
他就隨著草葉一起晃蕩,滿眼好奇地盯著辛苦勞作的洛岩。
彎著腰在荒草地裡割了足足一小時的草,總算那條野草足有半人高的小路給收拾了出來。
洛岩抬起頭,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笑著對小肥啾道:
“看,小路是不是寬敞了些?”
“這樣,到鎮子上來的老人家,至少不用擔心被荒草絆住腳步,或者割傷皮膚了。”
嗯,把這最後500米收拾好,才能放心大膽地去向村民們推廣自己的方舟啊。
小肥啾的身體隨著蘆葦的搖擺而上下起伏。
但他小小的臉頰上,卻流露出了一隻小肥啾不應該有的嚴肅神色。
一人一啾的午飯,便是在碼頭邊吃的。
洛岩早上做了一鍋肥牛飯,如今從保溫飯盒裡取出來,還是溫乎乎的。
肥牛飯雖然不是什麼精致的美食,但一片片牛肉浸透了濃香的醬汁,伴著軟軟的洋蔥鋪在晶瑩飽滿的米飯上,還是非常可口的。
尤其是在這種重體力勞動之後,這麼一盒肥牛飯,能給人帶來格外的滿足感。
隻不過,讓洛岩吃驚的是:
小肥啾那麼小小一隻,居然還挺能吃肉。
飯盒裡一小半的牛肉,都被小肥啾不由分說地啄去吃掉了。
到了後來,看著小肥啾已經撐得要肚皮朝天的癱倒了,洛岩才提高聲音道:“不行了!你真的不能再吃了!”
回應他的,是微弱的一聲“啾”。
不知為何,洛岩總覺得,這聲“啾”像是在說:扶我起來,我還能吃。
洛岩默默扶住了額頭。
*
當天下午,洛岩就帶著崔叔崔姨去看了升級後的方舟,還跟他們說,往小鎮的水路已經徹底打通了,如果最近有人要去鎮子,麻煩崔叔勸著他們直接坐船試試。
崔叔崔姨看著夕陽下的方舟,都是一臉欣喜,嘖嘖稱奇。
洛岩本來還在想,崔叔聽到是鳥兒們幫忙織成了船艙,會不會很驚奇或者意外。
結果他倆接受得非常之快,一點都沒有流露出震驚的意思。
相反,崔叔還點了點頭:“嗯,不愧是我們村的鳥兒啊!”
說完他又笑著對洛岩道:“小洛管家,你大概不知道,村裡的鳥兒們厲害著呢。”
“之前山上有野豬跑進村裡,想拱我們的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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