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威脅者與被威脅者, 封印者與被封印者的關係,然而我們之間另一重伴侶的關係卻將其中應當有的劍拔弩張的氛圍給消融得一乾二淨,與在虛圈渡過的那段時光一般無二的脈脈溫情流淌在我們之間, 好似我與他的分歧隻猶如“喜歡的食物不同”這樣微小。
“唉……”他歎息一聲,將頭埋在我的頸側,“千手扉間,什麼時候我們兩個人才能步調一致地前行,不再為了這些事算計來算計去呢?與自己的伴侶作對, 實在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那點微小的勝利的喜悅也抵不過我們如此爭鋒相對的悲哀事實。”
“當我將前路上的障礙一一掃除, 當你變得與我一樣強、甚至比我還要強的時候。”我給了他答複。
“好吧。”他不滿地嘟噥著,“真不甘心啊……這片分出的靈魂明明是為了完整的道侶契約準備的, 結果到頭來竟然用在了束縛自己的伴侶身上。”
“嗬!”我輕笑一聲, 不客氣地揭開他的短處, “誰讓你隻能勉強剝出這麼一小片靈魂碎片的?若你隨手便能抽出一縷魂息, 何至於此?”
“我已經很努力在學了!”
真是厲害的反駁, 如此理直氣壯又帶著隱約的懊惱,讓我一丁點繼續揭短的心思都生不出。
然而,人力終究有限。他的確如他自己所說“很努力在學了”, 學得的成果也頗為不錯, 將我封印在此, 讓我束手束腳不能強行衝破。但是, 以他如今的境界, 想從星球意誌的手底下截人, 也太天方夜譚了些。
我既已回來, 有些存在, 有些人,也該主動來找我了。
我緩緩地垂下頭, 順著身體內崩解的封印的指引,循著冥冥之中的感應,意識已然再度重歸那片虛無。
“時空的旅人……”縹緲到幾近於無的聲音響起。
“我早該想到的。”我看著眼前一明一滅到幾近消失的光球,感歎道,“就連六道仙人都直呼我為‘千手扉間’,隻有您從最初到現在為止,對我的稱呼半分都沒有改變。想來,您肯定是因為有另一個千手扉間的存在,所以才不以此名呼喚我。”
“你發現了。”縹緲的聲音在四處回蕩。
一明一滅的微小的虛弱到不足巴掌大的光球飄到我麵前,我伸手將其拖住:“您是這片虛無吧?大概隻有在您的封鎖下,我才感應不到您所說的填補我靈魂的另一個千手扉間的靈魂。”
“不錯。”
“那這顆光球又是什麼?”我微微挑眉,手指輕輕碰了碰這顆光球,感知中像是純粹的查克拉的集合體,就好像召喚六道仙人時出現的那顆光球一般。
“是指引。”溫和又飄忽的聲音重新響起,“他想見你一麵,這是最後的鑰匙。”
是他自己想見我一麵,還是曾經的我留下的後手讓“他想見我一麵”?
我在心中玩味地打量了光球片刻,倏然笑開了,任由它融入我的靈魂,沒有絲毫反抗。
“您要死了嗎?”雖然用“死”來定義一個星球意誌般的存在十分古怪,但我能想到的最貼近於祂此時的狀態的,也隻有這一個詞。
“吾感知到了,輝夜姬即將死亡的命運……吾的使命也即將終結。”飄忽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了起來,和著這片虛無開始泛出無數裂紋,“吾即將回歸星球……重新化作……星球的本源。”
真是偉大又可悲的存在。生,為了世界的運轉;死,化作世界的本源……
我微微低頭,躬身一禮,算作對這位偉大存在最後且唯一的祭奠。
虛無碎裂,黑暗褪去,意識流轉,我已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千——手——扉——間——”下頜傳來刺痛的感覺,眼前是他恨不得噬骨啖肉的扭曲憤怒的神情,耳邊是他含著恐慌的一字一句的問詢,“你——去——哪——了——!”
脆弱的下頜被他捏碎了小半,也讓我順利掙脫了他卡著我下頜的動作,我微微搖頭,衝他小小地勾起唇角:“宇智波斑,哪有賭局開始之後,還問對手有何籌碼的道理?”
“你去見他了?!”
“……”
“你從他那裡拿到某些東西了?!”
“……”
“你是不是隨時可以去那個破敗的輪回了?!”
“……”
對於他失去方寸的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