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嫌棄的表情似乎刺激到他了, 他變本加厲地將食物抵近我的唇,甚至還試圖趁我張嘴說話的時候強硬地給我塞進去。
於是,我隻得皺著眉將他塞過來的食物咽下。總覺得他好像病得越來越嚴重了, 以前沒有這麼胡攪蠻纏吧?
“為什麼非要喂我吃?”我不滿道,“你自己吃就好了。”
“不要。”他任性道,“好東西就要一起分享!”
“……你是小孩子嗎?”他真的是二十八歲,不是八歲嗎?不,恐怕八歲的小孩都不會像他這麼幼稚。
“哎呀, 這位小哥。”一直在旁邊捂著嘴笑的一對情侶中的女性開口了, “你的愛人是想跟你一起分享食物啦!他覺得好吃,所以他也想讓你嘗一嘗。”
說著她還點著下巴, 調皮地笑道:“這樣兩個人才會互相清楚彼此的喜好啊!”說罷還吐了吐舌頭, 似是為自己貿然地接話道歉, 隨即又馬上轉了回去。
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 我盯著她的背影思考道。可是宇智波斑是這種因為自己喜歡這種食物, 所以也讓我嘗一嘗的人嗎?
不待我思考,他便強硬地擠到我這邊,擋住了我側頭看著的那個女孩的背影, 輪回眼瞬間將我們二人擠著的這一方小空間隔開。
“你在看什麼?!”麵前是他不忿的臉, “那個女的有什麼好看的?!”
“她剛才說的——?”我試探著問道。
“嘖!不要聽無關緊要之人的胡言亂語啊!”他斷然否定, “什麼叫因為我喜歡吃, 所以我要喂你吃。根本就是放屁!”
得, 臟話都出來了。不過, 聽一向以貴族教育為榮的典型的宇智波罵臟話還真的挺帶感的。
“那你這種行為——?”我虛心求教。
“咳——”他虛虛咳嗽了一聲, 眼神猶疑了一下, 隨即整了整神色,義正言辭道, “我就是想喂你怎麼了?!我喂自己的夫人還需要彆人置喙嗎?!”
“……”他一本正經就為了說這點小事嗎?
“說話!”他將我看向彆處的視線擺正,臉上顯出明顯的嫉妒神情,“剛才那個女人有那麼好看嗎?!讓你直到現在都念念不忘!”
“……我什麼時候看她了?”我心下無奈。
“就是剛才!”他憤憤地指責道,“我都讓你不要看了,你還轉過去看她!”
……我隻是偏了下頭而已。他的腦子被一頓飯給腐蝕了嗎?
不過,想到某種可能,如果他的嫉妒是因為沒有安全感,那麼——
我衝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安撫道:“放心,不會有其他人的。”
做出這種拙劣的吃醋的姿態,他想乾什麼?
試探我的想法?想聽到我的保證?害怕我們很可能隻是曇花一現的現在?抑或是單純地撒撒嬌?
我猜不到,不過這並不妨礙我給他吃一顆定心丸。本來答應他做這種事的目的就是令他得償所願,不要再往非人的方向轉變。
主體是他,我自然不會吝嗇於讓他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沒有彆人。”我摩挲著他脖頸間的絲帶,冰涼的指腹感受著他脖頸間有規律的一下又一下跳動的脈搏,聽著他屏息到極致後忍不住小小地急促呼氣吸氣的短促聲音,將頭埋在他的胸膛間,耳朵隔著胸膛聽著他一鼓一鼓地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的心跳。
直到他的脈搏混亂,呼吸失衡,心跳紊亂,我才抬頭湊上去貼著他的唇,直視著他瑰麗的異色眼眸,輕聲卻篤定道:“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雖然我記憶儘失,但我也非無知無覺,我可以確定,以前沒有過彆人;我也可以告訴你,以後也不會有彆人。”
恐怕我此生再難分出心力去漫長地關注一個男孩的成長,即便他有著宇智波斑的性格、外貌、喜好,我也絕無可能有足夠的耐性去引著他走上更為遙遠的路途。
“宇智波斑,你在擔心什麼?”我腦海中之前的諸多猜測,如今也如實地一條一條地被我列了出來,“試探我的想法?想聽到我的保證?害怕我們很可能隻是曇花一現的現在?抑或者是單純地跟我撒嬌?”
畢竟,猜測可能是錯的,但從當事人口中得知的答案卻一定是真實的。與其花費許多時間去猜測,不如直接問出來,他會告訴我的。
“不論你在想什麼,你都可以直接問我,這一點我不會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