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十分奇怪。他之前還想讓我將阿元帶回木葉,但如今,阿元的真身就在他麵前, 他卻沒有出手搶奪。
我揮手散去幻象,打量著他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心下狐疑。
“怎麼了?”他見我遲遲沒有動作,衝我笑了笑,看著與往常並無分彆。
但是……人的意識本就是自己最真實的自我, 在外界還有具身體隔著, 在精神海內隻會顯現出自己最真實的自我,如他這邊看著與外界的身體一般無二就是最大的問題。
他在刻意維持這種模樣!
“不。”我慢吞吞搖了搖頭, “沒什麼。”
個人有個人的路要走, 這條參悟規則之路旁人幫不了他, 他若因為這一次看到的不知真假的未來就一蹶不振抑或性情大變, 隻能說他心性不定, 還沒有資格走這條路。
不過,難得看到一個可能走上這條路的人,作為前輩, 我鼓勵一下他也沒什麼……吧?
“宇智波斑,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篤定你確定你預見的未來中你會殺了我, 但是——”我想了想, 有些不情願, 但還是皺著眉道, “在那個未來中, 不管你將我分屍還是用什麼因果之火徹底燒掉我身體, 抑或者從精神層麵対我進行攻擊,從而造成我消失在你眼前的景象。這隻是你自認為能殺了我, 懂嗎?”
為什麼我會在一個弱雞麵前假設“他能殺了我”這個事實?簡直一點都不合邏輯。
“……什麼意思?”他果然還在糾結那個未來。
為什麼這個弱雞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憑他的手段想殺了我是不可能的。
我打了個響指,黑霧凝聚出我在外界那半副殘軀的樣子:“舉個例子,你看我的身體像個活人嗎?”
“不像……”他緩緩搖頭。
何止不像,根本就不是活人!
“対啊,在你的認知中這是一具死屍,但我還活著。”我皺眉道,“簡而言之,拿人類認知中的生死來定義我的存在與否是件很荒唐的事。你預見了那個不知真假的未來,你認為我會死,但那是你的‘認知’。恕我直言,宇智波斑,你的認知不一定就是真相。”
“是這樣嗎?”他下頜緊繃,聲音急促,“那我為什麼追溯因果都找不到你?你消失了,就算如你所說,你不一定會死,可是為什麼連你的因果都被抹消了?你在這個世間留下那麼多痕跡,為什麼全沒了?”
“因果這種東西,不代表絕対的真理。”我蹙眉道,“你才修煉多久?在因果之道上不過領悟皮毛而已,就想通過因果線找我?除卻那些表麵的無關緊要的因果線,且不提你能否看到決定我命運的因果,與我的存在息息相關的因果,就算你能看到,那也不代表未來的我不會出手遮蔽因果。一個比你強的存在出手遮蔽因果,你找不到豈不是很正常的事?”
“那除了這個原因,還有沒有其他可能?”他追問道。
“有啊,真正的死亡也會帶來因果線的消失,太過虛弱或者沒有固定的本我也會導致你找不到因果線。”我總結道,“可能的原因太多了。”
“‘沒有固定的本我’是指?”
我看了他一眼,黑霧化作無數根黑色的絲線纏上我們二人的精神體:“佛有萬千法相,一個存在現出本我的時候,因果線就會如此清晰,但當他化身萬千存在時——”
連接到我身上的無數根黑線向四周擴散開來,每一條黑線的末端都憑空出現一個黑黢黢的人影。
“就如同現在這樣,即便你看到了因果線,你也認不出那個存在。因為在你的認知中他已經消失,他的因果線全部不見蹤影,但其實他存在於萬千化身中間,他的因果線也分散到這些含著他力量的事物中。你所認為的‘消失’,隻是你意識不到他的存在而已。”
“是這樣嗎?”他看著眼前無數擴散出去的黑線,呢喃道。
收回四散開來的力量,我拍了拍他的頭:“宇智波斑,假定你看到的那個未來是真的,那麼我認為——”
我湊近他,帶了點力道按著他的頭,一字一句道:“那應該是我的耐性耗儘,徹底拋棄千手扉間這個身份的時候了。”
如果說我在離開之前,借他的手抹消千手扉間這個身份,倒也很合理。設計讓他出手抹消與我有關的因果,怎麼想都是我會乾的事。
“這隻能說明——”我勾起嘴角,帶著勝利者的語調宣告道,“我們之間的賭約,我贏了!”
“……不。”他倏然抬手扣住我的手腕,神色執拗,與外界一般無二的精神體上泛起了血色的光芒,衝天的氣勢從他體內爆了出來,四周的白霧又開始彌散,大有將我們二人困死在這裡的趨勢,“不行!我決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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