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苦無從他手中激射而出, 將一張紙箋直直釘在庭院的樹乾上,上麵是簡單的告彆話語。
“那個犬妖日防夜防盯了我們這麼久,真是討厭。”他如此說著從井口一躍而下, 握住我朝他伸去的手。
“我看你好像還挺喜歡他們的,居然還專門跟他們告彆。”若他真正討厭,絕不會如此口頭說說而已。
不再刻意対抗小時空壁膜合攏的力量,我們跨出空洞,任由身後小時空的壁膜自動彌合。左眼中的輪回眼散發出迷蒙的紫光, 遙遙指向我們來時的方向, 空間在輪回眼的作用下不斷折疊、壓縮。
身旁他也引動輪回眼,陰之力在他的控製下也如小溪彙入河流一般, 融入我們身處的一方空間, 將此方空間不斷加固, 同時令前方的空間折疊、壓縮的速度愈來愈快, 距離愈來愈遠, 我們身處的空間通道也愈發凝實。
這副樣子跟我初見他時那副被迫從時空壁壘間激射而出,在時空亂流的壓製下陷入昏迷的模樣可不太一樣。
“怎麼當初見你時如此狼狽?”
我沒頭沒腦地開口,他卻瞬間領悟了我的意思, 臉色有些黑, 卻也如實道:“當時我正在跟八尾打架, 被他一尾巴抽飛了。然後就是你見到的那樣, 兩顆輪回眼互相牽引, 我體內的力量被輪回眼劇烈地抽取以維持空間通道去你的身邊。”
“跟八尾打架?”難道尾獸不聽話了?
“啊。”好像這件事他不太願意提起, 他無意義地應了一聲, 還是那副不愉的模樣。
見我始終盯著他, 他才不情願地開口:“奈良鹿島出了個主意,讓木葉放出消息捕捉尾獸, 我和柱間就是執行人員,然後木葉借著我們捕捉尾獸的動靜將有些地方的礦藏挖到手,之後尾獸們也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木葉。”
不愧是奈良鹿島,這種點子都想得出來。雙方都是自己人,怎麼打、打多久,還不都看木葉的意思。借著他們打架的動靜悄無聲息地將礦藏全部挖走,即便外人有疑慮,看到被他們二人和諸多尾獸徹底破壞的地貌也發現不了蛛絲馬跡。
“看來打架動靜大一點還是有好處的。”我調侃道。
“千手扉間,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啊呀,又生氣了。這種事有什麼好惱羞成怒的?不準備繼續刺激他,我索性閉口不言。
沉默地趕了一會兒路,想到此次回那個世界,我也該在木葉露一露臉,將“白鬼”的身份收個尾,我又開口問道:“跟我說說木葉的情況吧,如今斑君対木葉的未來想必已不再迷惘。”
“木葉?”他罕見地沒有像之前那樣露出低沉的模樣,反而言語間頗為隨意,“也就是那樣了,高層間互相爭權奪利,忍者與平民矛盾重重,其他幾國忍村聯合起來防備木葉。”
“‘也就’?”他之前表現的樣子可不是如此隨意,那副仿佛天要塌下來了的樣子,自身根本無能為力的樣子……
“之前是我想岔了。”他忽然道。
隨後他長長歎了口氣,才有些無力地繼續說了下去:“木葉內外全都是一副爭權奪利的樣子,我那時總覺得是我做得不夠好,總有法子能讓他們消停下來,彆整天想著自己那點子小心思,但是我卻找不到那個方法。”
“可是見了妖怪橫行的戰國,未來安穩的現世,我算是知道了。不管在哪裡,人類那點爭權奪利的小心思都不會消散。我希望他們都能拋下那點小心思,和我一樣單純地向往和平,隻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
不得不說,抱著這種“人們都會全心全意向往和平”的期望的他還真是天真。但一個人如此單純美好的願望,我也沒什麼好置喙的。誰也沒有規定成年人不能做夢,対不対?
說著他捂住臉,語氣十分無奈:“千手扉間,曾經我還一度幻想過,如果全天下都是你這樣的人會怎麼樣?但如今我也看明白了,幾乎一點私欲都沒有根本不能算作一個正常人。我之前渴望的那種人與人之間就像幼時的你我,抑或者你和花匠那樣的氛圍,跟人有沒有私欲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跟人類的政體、思想、生活水平等有關係。”
說到此他神色有些厭惡:“那個現世乍一看確實很美好,人與人之間的的確確都是平等的,生活水平比之我們的世界也先進很多,但他們的小心思一點都不少。即便在遊樂園那種地方,也有許多人心中抱著陰暗的念頭,真是惡心。從這一點來說,大部分人類果然都是一個德行,無論哪個世界,無論社會發展到何種程度。”
我願稱之為大思想家宇智波斑,難為他能想得這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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