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冷是什麼?
冷是人類的皮膚接觸到外界客觀環境之後將感受傳遞給大腦產生的認知, 由人類自身將其定義為“冷”。
而以我如今死人的身軀,冷、熱、溫、寒種種感官皆已失效,我是絕不可能察覺到冷的。
至於最本質的靈魂種種陰寒、冰冷形容, 那也隻是人類對於感受到的客觀事物所下的定義,所給定的詞語。
察覺到我的精神海中這種氣息給人的感覺與人類認知中定義的“陰寒”、“冰冷”類似,因此他也用這種詞語來形容我的靈魂。
但這種客觀上人類的感受,於我自身而言卻並不能讓我產生主觀上的冷熱與否的認知。他人主觀上的冷不冷與否,於我而言沒什麼意義。相應地, 我對於這種“冷不冷”的問題, 也沒什麼理會的興趣。
若還有活人的感官,冷熱與否直接照著當時的感觸回答就行, 但這種關於靈魂上的感受的分辨, 我卻本能地回避去思考。
“千手扉間, 你冷不冷?”執拗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我仍舊安靜地闔著雙目, 抱著麵前溫熱的身軀沒有說話。
“千手扉間, 說話!”扣著肩膀的手緊了緊,溫熱的鼻息打在我的脖頸間。
我掀起眼皮沒什麼情緒地看了他一眼,緊接著便垂下眼睫, 仍舊沒有說話。
“你冷不冷?”他不依不饒地繼續重複道。
有點煩。
傻麅子今天真囉嗦。
跟大哥有得一拚。
我不耐煩地回視過去, 他卻不閃不避地緊盯著我, 一紫一紅的眼眸中帶著些灼熱的溫度。不知道為何我卻忽然想到了正在燃燒的壁爐, 壁爐內溫度很高、空間很大, 然而人們卻隻看得到投進柴火的那一麵燃燒著的熊熊火焰, 隻感受得到從這一麵跳躍的火焰中傳遞而來的溫度。
一雙冰冷的手向壁爐邊伸去, 試圖借著這散發著暖橘色光芒的火焰溫暖自身, 卻不知火焰背後——壁爐中的溫度是能將人燒掉的存在,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隻能從壁爐熄滅後掃出的灰燼中拿出一捧,權當做骨灰來埋葬。
“你覺得我冷嗎?”我慢吞吞地回道。
“不要逃避話題。”他的手貼上我的臉頰,神情嚴肅道,“千手扉間,我在問你!”
“……”
“說話!”溫熱的鼻息打在臉上,他的語氣愈發嚴厲。
“不知道。”我緩緩搖頭,給出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不知道靈魂的感覺應該是什麼樣子,不知道作為自身本質存在的靈魂應不應該有感覺,更不知道在接觸到這種能夠浸潤靈魂的溫度之前,自身的靈魂對自我的認知應該是什麼。
“……”肩膀上的手下意識用力了一瞬,五指用力到骨骼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嘎吱的聲響,隨後又被主人刻意地放鬆。
庭院內爆起衝天的查克拉氣流,撕裂黑霧,轟擊院牆,片刻間規整的庭院被道道淩厲的查克拉氣流切割得七零八落,院牆上更布滿了斑駁的裂紋,隻消再加一點外力就會輕而易舉地崩塌。
庭院中一片狼藉,隻有我們身下的繭尚且還算完好,卻也在邊邊角角的地方布滿了查克拉氣流切割的痕跡。
“怎麼又生氣了?”我摸了摸他的頭,對他突然的爆發和忽然泛紅的眼圈有些不解。跟河豚似的,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一戳就炸。
“千手扉間。”他聲音有些抖,能聽得出主人極力維持平穩的語調,卻失敗了,“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感官上的認知……刨去那具身體帶來的肉空格體的感官的話,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一直如此。”想了想,我如實道。
“那你,你——”麵前的人喉結動了動,顫抖著唇努力道,“柱間說你從小什麼都會,連剛出生的幼兒——你的兩個弟弟你都能照顧好。你是怎麼做到的?”
“模仿。”我言簡意賅道,卻見眼前的人聽到後的瞬間神情更加悲傷,眼眶逐漸濕潤,眼睫上蒙了一層水珠,最終溫熱的眼淚止不住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我的臉上。
我輕輕按住他的頭,將其按在我的肩膀上,察覺到脖頸間傳來的濕意,耐心道:“沒有人一出生就什麼都會,大哥認知中的‘我什麼都會’也隻是我模仿他人的成果。”
“疼痛、冷熱、溫寒這些感官隻是我的身體對於外界環境的反饋,一旦我的靈魂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