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須佐能乎的四把長劍瞬間封住我的周身, 與我手中的長劍相接,卻在相接的刹那間便被長劍所攜的力量侵蝕,進而開始崩毀。
他卻反常地沒有繼續攻擊, 反而果斷舍棄了四把長劍,任由我的力量將其吞噬,須佐能乎卻借著這一擊的力道飛速向後退去,瞬間便給朝我襲來的隕石讓出了道路。
任由他遠遠倒飛出去,我沒有追擊, 反而停在半空神情警惕地看著下方撞擊而來的隕石。沾染因果的攻擊, 可不是那麼容易躲開的!隻有強接了!
黑龍低吟一聲,重新散作無數黑霧將隕石吞噬, 兩股力量互相對抗, 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隕石也在黑霧侵蝕間不斷縮小, 卻仍舊沒能止住它朝我撞擊而來的攻勢。
我不再遲疑, 整個人都沒入黑霧之中,正麵迎上向我撞來的隕石,高舉著的長劍再次揮下, 直直朝著沒入隕石的那根因果線斬去。
天黑了。
白靈山上方搖搖欲墜的空間被徹底撕開一個延綿數千米的大口, 這一方空間的聲音徹底被虛空吞噬, 力量對抗無聲無息, 隻能看到黑霧彌散著的半空中原本一片漆黑的球體突然間破出道道裂口, 無數碎石穿破黑霧向四周激射而出, 卻又被無處不在的時空亂流碾成細粉。
黑霧形成的球體肉眼可見地開始變得不規則起來, 原本濃重的黑霧逐漸稀疏, 能看到其中縮小了數倍,布滿裂紋的隕石被一把虛幻的長達數百米的巨劍穿透。力量對撞的餘波衝擊得四周空間都為之震顫、波動, 衝擊波猶如一圈圈水波向四周漾開。
白靈山更是被向下而來的餘波衝擊,整座山都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隆轟隆的低吟,大片大片的山體開始崩塌碎裂,須臾間原本數千米高的白靈山便矮了半頭。
在半空中漆黑裂口的周圍,還有著此方小世界本能地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排斥,雲層被驅散,卻憑空炸響數道驚雷,延綿上千米的閃電也試圖突破這一片時空亂流的阻隔,向半空中仍舊在對撞著的力量源頭劈去。
唔……還是彆惹怒這一方世界為好,不能放著這股力量繼續在半空中對撞了。
我左手虛虛執著巨劍,半跪在隕石表麵,沒了那道因果線,這塊隕石也隻能受至高規則所限,向下墜落而去。
重力疊加著我刻意向下施展的力量,可以看到半空中原本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向上撞去的隕石終究開始緩緩下落,且隨著我不斷引導其向下墜去的力量下落得愈發快了,甚至隕石表麵都因高速下落時與空氣產生的摩擦而生出道道火花。
先是劍尖狠狠地刺入白靈山的山體,令其蔓延出數十上百道巨大的裂隙,隨後在力量的相互抵消下縮小了數倍的隕石便狠狠地撞入白靈山。
消弭了數倍的力量終究再也不能劃破空間,半空中延綿數百米的巨大的空間破口緩緩合攏,沉寂的空間終究透出一聲低吟。
“轟——!”
隨著第一聲力量與山體對撞的聲音傳出,緊接著的便是無數道轟隆轟隆的聲響,山崩地裂也不過如此。
無數山頭坍塌,數不清的草木傾倒在地,衝擊波向四周蔓延,整座白靈山都在力量的重壓下被完完全全地鏟平,甚至還向下塌陷了數十上百米,形成一個巨坑,埋藏在地底的不見天日的暗河也被迫顯露出來,無數河道被塌陷的岩石堵死,又有無數河道在岩石的鋪就下生成,複雜虯曲的水道出現在巨坑中。
黑霧散儘,卻有數千米高的灰塵被衝擊波拋灑到空中,久久不散,導致這一片區域仍舊看不分明。良久良久,衝擊波終於平歇下來。
須佐能乎早就被這股力量遠遠撞飛開來,甚至還不慎撞入遍布時空亂流的區域,被其侵蝕得破破爛爛。至於我本人,我實在沒多餘的力量將自己從無數碎石中刨出去了。
傻麅子能耐不小,引導他這一擊耗費了我一成多的力量,如今我真就隻剩下薄薄一層本源之力勉強護個身。神識也因為強行引導力量損耗不小,估摸著能有原來的五成強度就謝天謝地了。
“千手扉間!”嗓門真大,隔著這麼厚的岩層都能聽見他在外麵叫喚。
我有點不想理他,雖然這一架打得很爽,但是力量損耗這麼大,離我們回去的日子又變得遙遠了許多。
這次他倒學聰明了,化出部分須佐能乎片刻間便挖出我的軀體,也沒像剛才那樣抱著我哭天搶地,隻蹲下拍了拍我的臉,言語間頗為幸災樂禍:“千手扉間,你怎麼樣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嗎?”
我掃了他一眼,有些鬱卒:“力量消耗有點大。”
“有點?”他微微挑眉,語調都高了起來。
“很大。”我換了個詞,左手抬起在他眼前比了比,食指和拇指間原本透出的縫隙隻能看到他微微揚起的唇,隨後便張開將他整張臉都露了出來,“大概就是這麼大。”
他嫌棄地拍落我的手,轉頭望向身側,眼神遊移間卻瞟了過來:“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的能耐如何?”
“不錯,竟然能領悟一絲因果規則。”我誇讚道,“斑君,看來你也找到自己的道了,前途不可限量。”
“那還用說?”他轉過頭來,眉毛一挑,理所當然道。當然,傻麅子心裡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子,麵對麵感受到的道侶契約中他愉悅的情緒一波一波傳遞過來,若不是表麵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我還真被他唬住了。
連帶我也被這股高興的情緒帶動,輕聲笑了起來,原本糟糕的心情不知不覺間消散了不少。
“你笑什麼?!”鎮定的神情不再,他又變成炸毛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