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輪回眼的力量逐漸相觸, 我隨手撕裂破損得幾近消失的須佐能乎,將他撈到懷中,阿元隨即在我們身上布上一層空間膈膜, 隔絕了外界時空亂流的追擊。
簡單感知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右眼經脈由於不能承受輪回眼突然爆發的力量破裂了大半,露出來的半張臉上滿是輪回眼透支力量造成的割裂的傷痕,周身被時空亂流刮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整個人都因承受不住輪回眼無止境地吸取自身力量而被迫昏迷,甚至靈魂都有些許損傷。
“師父, 我們還去嗎?我無法護佑兩個人前往那個時空。”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來?”我看著他半睜著的無神的右眼若有所思, 其中輪回眼還在自發地轉動,散發出些許妖異的紫光。
阿元不滿地嘟囔道:“都怪輪回眼, 兩隻眼睛的規則在互相吸引。我棲身的這一隻力量如此強大, 另一隻本能地便要往這一隻靠攏。若在一個世界也就算了, 現在另一隻察覺到這隻輪回眼要到其他世界去, 它就不受控製地跟上來了。”
……
同屬輪回規則, 它們竟然不能隔得太遠嗎?我撫著左眼的輪回眼陷入沉思。
這可就麻煩了,無論是先前與老者簽訂的契約所限,還是能去其他時空一探這件事本身, 諸多原因導致我都不可能放棄這趟旅程。
看來隻能帶著他一同去了。
心下有了計較, 我便不再遲疑, 轉身便朝著契約指引的小世界趕去:“阿元, 護著他就行, 我自有法子。”
“師父……”
“聽話。”
本源之力激蕩環繞, 與時空亂流互相碰撞, 悄無聲息間兩股力量開始在虛空中相觸、對抗、湮滅, 狂暴的力量向四周迸裂,惹得輪回眼凝出的時空通道都隱隱有些不穩。
感應到輪回眼察覺到威脅, 開始自發地抽取力量護主,為宇智波斑抵擋著這無形的戰鬥的餘波,連帶阿元努力凝出的時空通道都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嘖……真是麻煩。畢竟不是輪回眼的主人,這雙眼睛自發凝結力量護主,我也不能完全阻止。更何況,我手指撫上宇智波斑的麵容,感應了一下他的靈魂。還是太弱了,連兩股力量戰鬥的餘波都不能承受,存在於他靈魂上的裂隙變得更多了。
力量從指間探出,一絲一縷地逐漸滲入他的麵容,緩緩纏繞住他沉睡於身體深處的靈魂,試圖在他的靈魂之外交織出一層密密麻麻的防護,為其抵擋狂暴力量的侵蝕。
可此時輪回眼卻有了動作,似是察覺到這股陰寒邪惡的力量正在一點一滴地包裹主人的靈魂,輪回眼也自發地開始分出力量來抵抗我的本源之力。
如今,我的力量不僅要與虛空中無處不在的時空亂流對抗,竟然還要與輪回眼打擂台,真真是倒黴!
“師父,我控製不住它。”阿元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般,帶著濃濃的挫敗感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回響,“怎麼辦?我們還去嗎?”
“去!”隻差臨門一腳,我怎能甘心?
這雙輪回眼實在是……敵我不分!若他的意識還在也就罷了,可偏偏他的靈魂被迫陷入沉睡,即便強製喚醒,也會在刹那間承受不住我與時空亂流戰鬥的餘波,又一次沉睡。
如今在時空亂流中,每多呆一秒,阿元的壓力就大一分,我的力量消耗便增一分。
思忖片刻,我不再遲疑,隨手抽出一縷魂息,注入他的眉心,試圖融入他的靈魂,卻在瞬間被輪回眼自發形成的力量彈開。
……
行吧,護主。
我沒強硬地用力量破開輪回眼的防護,索性退而求其次,將這縷魂息化作一條黑色的絲帶,略微撥開他臉上的頭發,試圖將絲帶繞在他的額間,卻被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捏住手腕。
“千手扉間……”他睜開另一隻緊閉的紅眸,原本半闔的輪回眼也全部睜開,雙眼中有了神采,聲音微弱,“你在乾什麼?”
竟然醒了?他在如此重壓之下居然還能醒來?
我手腕微微用力,掙脫他的手,神情又好氣又好笑:“我在乾什麼?”
隨手捋了捋他炸成一團的頭發,完全攏不到一塊去,果然被人叫做傲嬌一族的海膽祖宗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微微用力扯了扯他的長發,威脅道:“我在想你什麼時候禿頂!”
“咳……”他咳出一口鮮血,斷斷續續道,“你……你在說……什麼傻話?”
不好,看來他體內臟腑也被戰鬥的餘波震傷了!情況不容樂觀。
我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厲聲道:“宇智波斑,把你輪回眼的力量收一收!”
見他神情又有些渙散,我忙使勁拍了拍他的臉頰,森寒的殺意也朝他襲去:“宇智波斑!清醒一點!”
可卻無濟於事,他在短暫的清醒之後,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眼眸中的神采轉瞬即逝。
算了,不能指望他。我有些生疏地繼續試圖將絲帶繞上他的額間,可那一頭亂發卻一直在和我作對,耐著性子理了片刻之後,我終究失去耐心,隨手將絲帶往下一捋,在他脖頸繞了幾圈,權當做係好了。
媒介已成,可以開始了。
我微闔雙目,囑托阿元將我們這一方時空徹底掩藏,輪回眼的力量遮掩之下,本源之力和時空亂流不再對撞,戰鬥的餘波也逐漸平歇下來,不消片刻,我們所在的空間內便恢複了一片寂靜。
我又抽出幾縷魂息,同時指尖朝宇智波斑的脖頸探去,隨手劃出一道傷口,任他脖頸間的鮮血浸濕了整條絲帶,這才將新抽出的幾縷魂息重新引到那條絲帶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