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九尾商定之後, 它便乖乖學著自行煉化力量去了。我坐在斷牆上,一手托著那團灰芒,另一手搭在膝蓋上, 雙目微闔,神識向四周緩緩蔓延而開。
鬼之國的天空一如既往,這片空間被魔氣浸染,已不能再看見日出月落,雲霞漫卷等外界司空見慣的景色, 隻有鉛灰的厚重的雲層低低地壓在空中, 仿佛下一秒就會兜頭砸下一般,給人以深沉壓抑之感。
而這片佇立在曠野之上, 被魔氣侵蝕, 被風沙埋葬的殘垣斷壁, 更是一絲活氣也無。神識緩緩掠過九尾有節奏地一呼一吸間吞吐火焰的身形, 掠過半坐在地一身冷汗忍受著強化身體之痛的宇智波斑, 掠過零零散散圍繞著這片土地的嶙峋怪石。
我仿佛正行於半空,俯瞰著這片充斥著魔氣的土地,我看到一隊隊武士在與魔物浴血奮戰, 我看到荒漠之中機警地藏於沙丘之下的活物在武士們行過之時飛速地躥進另一堆沙丘裡, 我看到一隊隊武士在結束狩獵之後向著同一個位置彙集, 那是——鬼之國這片土地的封印陣眼之處, 巫女所在之地, 鬼之國神社!
森林中一顆顆貼滿符咒的樹木仿佛都變了模樣, 整片森林俯瞰之下都化為一座巨大的封印法陣, 樹木根係虯結盤繞, 在泥土之下形成一個巨大的封印,不斷吸收著封印的裂隙間散出的魔氣, 在這巨大的裂隙間浮現著一個以血勾勒的封印法陣,在其陣眼之上正擺著我之前所見的上一任鬼之國巫女——那個初見便殞命的老嫗。
數年過去,巫女的屍身依舊未化作枯骨,半邊身子奇異地充盈著,好似隻是在沉睡一般;半邊身子卻仿佛隻餘一層皮囊,乾癟地貼著骨頭。她竟在死後用靈魂填補了這片裂隙,乃至肉身都被魔氣所侵蝕,待到整具屍身都如活人一般時,恐怕魔物衝破封印的日子也就到了。
隨著我的神識蔓延到神社之上,大殿中靜靜盤膝而坐的巫女睜開了雙眼,微微朝我欠身一禮。
我隻微微掃過一眼,轉而便不再關注神社。如今我比較好奇的是……我的神識蔓延數百裡,竟然不能穿透頭頂這片厚重的雲層?究竟是這片雲層過於厚重,還是說這片雲層就是鬼之國的結界顯露出來的部分模樣?
我將神識收回,試探性地朝這片雲層刺去,隨著神識壓迫之感越來越重,頭頂這片雲層開始逐漸震顫起來,半空中竟然還出現電閃雷鳴之像,仿佛下一秒便要落下來,將此方空間徹底劈毀。
“大人,還請住手。”巫女有些驚慌的聲音遙遙傳來,半空中重新出現熟悉的窺伺的視線。
我微微頷首,收回神識不再試圖挑釁此世規則。見我不再對結界出手,巫女才散去視線。
頭頂上雷聲依舊,震耳欲聾的悶雷炸響在耳邊,道道閃電從雲層中探頭,愈發昏暗的天空被照的宛如白晝,我眯起雙眼看著半空中的電閃雷鳴之像,此間結界也好似察覺到了我的威脅一般。
滾雷陣陣,愈發轟鳴,閃電道道,攜著些微規則之力悍然劈下,霎時間碎石飛濺,塵土飛揚,此方殘垣斷壁之間又多了幾個冒著黑煙的深坑,直至閃電過後,深坑中依舊能見到數十上百道細小的電蛇沿著坑道向四周爬去,在與此間彌散著的魔氣對抗片刻後,雙雙湮滅。
“什麼東西?!”宇智波斑瞬身來到我身邊,神情驚疑不定。至於九尾,早就化成小狐狸的樣子,抖抖索索地蜷縮在我懷中,隨著道道閃電劈下,它愈發哆嗦得厲害了。
“鬼之國的結界。”我指了指天上,“滅魔用的,被觸發了。”
“你乾的?!”話音剛落,宇智波斑便反問道。
這個……咳……還真是。我有些心虛道:“啊,我就隨便試了試。”誰知道這結界這麼容易就觸發,而且看上去好像沒有很強的樣子,以我現在的神識強度,真想打破好像也能做到?
“千手扉間。”宇智波斑神情一瞬間變得十分複雜,“我知道你很強,可你不要做些奇奇怪怪的事行不行?這種結界觸發之後,萬一你被當成魔物給滅了怎麼辦?”
怎麼辦?也得它有那個能耐才行啊。我摸了摸九尾的背毛,沒有正麵回答,隻轉移話題道:“我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還有下次?!”懷中的九尾在我承認是自己觸發的結界之後就不哆嗦了,見我如此回答,它更是後爪立起,前爪使勁拍了拍我的胸膛,恨恨道,“千手扉間,你清醒一點!”
“知道了知道了。”我隻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