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過熱鬨的賓客群, 迎上來的赫然是穿著一身大紅的二殿下,他仍舊穿著那日在牢中與我見麵的衣服,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我的眼光果然不錯。‘白鬼’大人過了這麼多年, 仔細打扮一番仍舊是個美人。”
“不及殿下貌美。”我終於說出了踏出牢房以來的第一句話。
二殿下聽罷神情更是愉悅,引著侍女前行,側頭道:“‘白鬼’大人作為我大名府的人,出嫁自然不能與那些市井小民一般摳摳索索,看我這番布置如何?為了大人的婚事, 我可精心布置了許久哩!”
“不錯。”我略微頷首, “奢華靡麗,與殿下身份相稱。”
“怎麼?真將我當成幫你布置婚禮的下屬了?”二殿下愉悅的神情一收, 不滿道。
待他還要開口時, 眼前圍擁著的人群卻察覺到了我們一行人的到來, 忙不迭往兩旁散開, 站在中央的赫然是上杉夫人、大名和大殿下, 在其之下則是許久未見的宇智波斑。
這麼大陣仗?
大名見我行來,反倒掛上一副和藹的笑容,好像我跟宇智波斑真是什麼喜結連理的夫妻似的, 對著我們一陣絮叨, 隨後大殿下也上來說了幾句恭喜的話, 便跟著大名離開了。
上杉夫人待他們走後才走到我麵前仔細打量了一番, 笑道:“我當初就說了, 小麻衣確實是個美人兒啊。如今長開了, 小麻衣的姿色更是不凡, 宇智波族長可要懂得憐香惜玉才是。”
一句話嘲諷了兩個人, 厲害,又諷刺我就一張臉最能看, 又警告宇智波斑注意我的身份,彆輕易對我動手。雖多年未見上杉夫人出手,可她手段卻依舊狠辣,如今一出手便切中要害。
此舉明麵上既給了大名往宇智波插釘子的機會,又惡心了宇智波斑,還能報一報她女兒張口閉口都是我們兩個的仇;暗地裡,抬升我的身價保我性命,還能在大名心裡提一提她的地位——如此能為自己分憂的妹妹,大名可不得再重視幾分?
“夫人謬讚。”惹不起,護犢子的母親惹不起,我就當她誇我長得好看好了。
身旁宇智波斑神色陰沉,隻從鼻孔哼了一聲當做回應。不怪宇智波族內懷念宇智波空啊,宇智波斑對著上杉夫人都這種反應,是我我也懷念宇智波空。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田之國的夫人,還是火之國大名的妹妹,竟然如此輕慢人家。
“嗬。”上杉夫人也沒生氣,施施然走回先前站的位置,“你們倒是天生一對,一個沒臉沒皮,一個桀驁不馴,看來我這樁媒倒沒做錯。千手扉間,我那好侄兒非要給你辦個什麼神前式婚禮,雖然此舉被名主否決,不過他也轉而請了我做司儀。你再非千手族人,身後無千手一族,可你如今又是我大名府的人,我就屈尊當一回你的尊長。”
見我沒說話,上杉夫人抬手示意了一下,四周賓客紛紛肅靜,隨後便開始唱頌祝詞。再之後我跟宇智波斑麵前均被呈上九杯酒,這好像是“三獻之儀”?不過走個過場而已,怎麼二殿下還準備了這麼多東西?
我盯著眼前的酒杯沒動,旁邊宇智波斑也是如此。這時在一旁觀禮的二殿下卻出聲了:“怎麼?‘白鬼’大人覺得這酒不好?”
這倒不是,不過既然二殿下都出言提醒……我乾脆拿起酒杯一飲而儘……這個感覺……二殿下從哪裡搞到解藥的?酒一入喉身體的感覺就不對,力氣好像恢複地快了一絲?他怎麼敢將解藥下到這裡麵?被大名發現該如何解釋?
我盯著二殿下笑意盈盈的臉,微微眯了眯眼,這是篤定我會幫忙善後是吧!真是……招架不住。我突然抬手將酒杯擲在地上,隨後剩下八杯酒也如法炮製——酒喝光,酒杯全都摔碎。看旁邊宇智波斑沒有動作,我乾脆將他那份也全喝了,酒杯照例摔到地上。
“繼續。”十八杯酒下肚,我還真有點招架不住,緩了緩神,見四周一片寂靜,我出聲提醒道。
“‘白鬼’大人好酒量。”二殿下似模似樣地恭維了一句,隨後施施然掃視了周圍一周,待周圍忙不迭恢複喧鬨的氛圍後才拍了拍手,一堆侍女便循聲出場跳起了不倫不類的“豐榮舞”。
我與宇智波斑兩人也被引到席上坐下,第一個前來敬酒的赫然是奈良鹿島。隻見他著一身隆重的衣衫,臉上仍舊掛著懶散的笑容:“此宴實際如何兩位心知肚明,我在此說什麼也不合適,便隻敬兩位一杯作罷。”說罷不待我們回答,他便自顧自飲儘杯中的酒。
宇智波斑倒是乾脆,鐵青著臉喝了這杯酒,我反倒沒著急,繼續等著他開口。奈良鹿島在這件事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呢?見他喝完隻盯著我沒有說話,我將麵前酒杯中的酒倒進他杯中,輕聲道:“鹿島君不若替我喝了吧,相信鹿島君不會拒絕的,對不對?”還不跟我解釋解釋你到底乾了什麼?你們這群人都能做我的主了,真是好樣的!
氣氛有些凝滯,席間眾人也在旁暗暗打量我們三人,宇智波斑不耐煩地嗤笑一聲,卻也沒開口,隻盯著奈良鹿島佯裝無事般將我倒給他的酒喝完。
奈良鹿島喝完才又開口:“此酒甚美,鹿島卻消受不起,扉間大人還是莫要再灌我酒了。此番我前來也是受柱間大人所托,柱間大人有事在身,不能參加此次婚宴,他便委托我代他向扉間大人問好,望扉間大人早日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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