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橫刀是橫劈在山匪腿肚子上, 因著跑動,沒直接砍下去,而是削了一層皮肉下來。
受傷的匪徒跪在地上直哼哼, 崔小宛上前撿起刀,把對方兩手擰到身後, 製住了。
溫如月這才鬆了口氣, 腿一軟, 直接坐在雪地裡。
小桃也是累得夠嗆,直接坐在溫如月旁邊,兩人背靠著背,氣喘籲籲。
良久, 小桃才反應過來, “溫姑娘,您那個霹靂彈是假的啊?”
話音剛落, 嘴巴還沒閉上, 就被溫如月塞了一顆“霹靂彈”進去,細細一品味, 酸酸甜甜, 特彆可口。
“是陳皮做的糖丸, 就叫陳皮果了。”溫如月說罷, 也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
“都起來, 回去了。”
崔小宛架著受傷的山匪, 迫著他往前走,一邊回頭又囑咐了句:“剛跑完步彆坐著。”
溫如月這才跟小桃互相攙扶著站起身,微微有些喘, “我已經很久沒這麼跑了, 以前八百米測試都沒這麼累。”
這句身體以前估計也沒怎麼活動過。
“八百米是什麼米, 好吃嗎?”
小桃現在覺著溫如月提到的新鮮玩意都與吃的有關。
“不好吃。”
溫如月回想起高中的體育課,對這項運動十分抗拒。
“哦。”
兩人歇夠了,才跟著崔小宛往青牛山走,剛剛拚命時不覺得,現在腳上跟灌了鉛一樣,一步步挪得特彆慢。
“崔大當家,您就放了我吧,我一定走得遠遠的,到餘州,到變州去都可以,再也不回來打擾您。”
叛變的山匪剛剛對著溫如月兩人還很強橫,這會兒被削了一層皮肉,知道害怕了,一個勁求饒。
“這話你走之前說可以,真要離霜州遠遠的,我也不會管,可你偏偏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
崔小宛嗤了一聲,冷著臉繼續道:“你是覺著我是什麼活菩薩是麼?”
“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回吧。”
這山匪還真這麼想過,他們的新寨主不讓偷不讓搶,為了不禍害彆人,隻好餓自己的肚子,不是活菩薩是什麼?想必也和那些滿口禮儀道德的偽君子差不多。
他們三人商量過,這崔小宛雖然武藝高強,但似乎也很講道義,如果他們被抓,認個錯,服個軟,應當就沒事了。
可惜他們敲錯了算盤。
崔小宛將人押回峰頂之時,其他人還在操練。
寧東湖也在,他是來串門的,順便過來把小竹子領回去。
崔小宛把山匪往地上一扔,讓秦項和藍無風將人押著。
兩百人在成九河的指揮下列好隊,圍著院子坐下,中間空了一小塊出來,叛逃的山匪就被摁在這了。
青羽拿了根棍子,交到成九河手裡,成九河接過去,直接掄起棍子往山匪腚上重重一敲,山匪發出一聲慘叫。
崔小宛往旁邊的石椅子一坐,“四十軍棍,打完為止。”
成九河掄起棍子繼續,一下一下,毫不含糊。
每打一下,山匪就慘叫一聲,到最後聲音已經嘶啞,也再沒力氣喊出來。
血滲出褲子,模糊一片。
人群中有個彆見不得血腥場麵的,已經低了頭。
清風寨的兩個小姑娘已經被聶靈嫣領回屋,寧東湖則是將小竹子的眼睛蒙上了。
待成九河打完最後一下,棍子也應聲斷裂。
崔小宛站起來,踱回中間空地,伸手一指,朗聲道:“此人在中午與另外兩人逃下山,還意圖行凶,四十軍棍便是他的下場。”
成九河在旁附和,“若隻是逃下山,不會受到這麼重的刑罰,千不該萬不該,他們就不該對大當家的人下手。”
崔小宛微微頷首,“我讓你們不偷不搶,自然也是經過一番考量的,寨子有人負責生計,大家無需再像從前那般在刀口舔血,隻需依吩咐,做好自己的那部分活兒便能領到月俸。”
“你們當中若還有人不想待在青牛寨,現在便可離去,隻要不對青牛寨起歹心,我不會追究。”
底下鴉雀無聲,沒人敢冒頭說話。
誰都明白這出是殺雞儆猴,崔大當家這是在敲打他們,敢生異心,便是這個下場。
崔小宛見沒人敢說話,索性回了石椅子繼續坐著。
“半個時辰內,我都在這,你們誰想走,到我這登記一下,便能離開了。”
山匪們互相看了看對方,沒人動彈。
崔小宛將手往桌上一搭,“我隻給這一次機會。”
這下山匪們心裡有些動搖了,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若是想離開,眼下可能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可仔細一想,大家在外都是無家可歸,走了又能去哪?她說的這個模式,大家也不是不能接受,跟著新寨主,沒準真可以不用搏命,也能吃到好酒好肉。
過了許久,終於有人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往石桌走去,停在崔小宛跟前。
崔小宛抬眸看他,手指往桌上敲了幾下,“在這冊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就行,下山後有多遠走多遠,我自不會追究。”
這人搖了搖頭,有些躊躇,“我不是來登記的。”
“那你是?”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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