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成敘麵色鐵青, 目送仇天南出去,而後關了門。

那幾個賊匪的妻兒還被他關在定州城東的一處私邸,這些天晸京來的這些兵士在城中晃蕩, 他得再找人去確認一下有無紕漏。

第二日,他在自己屋中磨蹭到午時, 才慢悠悠換上官服準備出門, 誰料剛踏出府門一步, 就見崔小宛和成九河從外頭回來,衝他一笑。

“……”

賀成敘突然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這兩人是陰魂不散嗎?!

“賀大人,修築水壩的石料今日應當就到了……”

賀成敘熟練地朝崔小宛一躬身,“下官明白, 下官這就同成校尉一起接應那批石料。”

崔小宛搖搖頭, “想來應該也不會有匪徒對石料動心思,成校尉今日還有彆的差事, 就不去了。石料從硯州運來, 還得招些工人,我就一打仗的, 彆的也不會, 這些就勞煩賀大人了。”

“不礙事。”

賀成敘一聽今日可以擺脫成九河, 表情鬆弛下來, 正要告退, 又想起什麼, 猶豫片刻,開口問道:“除了石料,可還有彆的?”

崔小宛掰著手指頭, 一條條算過去, “明日還有一批米糧, 後日是木材,畢竟百姓房屋倒塌,也需要修繕,石料也是分批送來的,待這批用得差不多了,還會有下一批。”

“那批賑災銀都換成了米糧石料木材??”

賀成敘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禁脫口而出。

“不然呢?”

崔小宛奇怪地看著他,“我還能私吞不成?”

“下官絕無此意。”

賀成敘雖嘴上這麼說,暗地裡卻在腹誹,誰知道這崔將軍找的這些糧商木材商吃了多少回扣。

“那便好。”

崔小宛笑眯眯看著賀成敘離開,臉一下子垮下來,她伸手敲敲成九河的肩膀,低聲道:“你今日的差事便是跟著賀成敘,看他都去了哪,做了什麼,不用跟太緊,小心留意身周的人,彆被人發現。”

“明白。”成九河正打算跟上去,又被崔小宛拽住了。

崔小宛伸手一指,“先等等,你從這巷子繞過去。”

仇天南還跟著他們,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她能看出來,這兩日賀成敘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仇天南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

今日她把守在賀府的幾個兵士調走了,隻留了一個看押那幾個賊匪,憋了這兩天,她就不信賀成敘和仇天南會放過這個機會。

成九河離開後,崔小宛直接繞去了彆處,找了一個小麵攤坐下,要了一碗餛飩,一碟花生米。

“餛飩沒有了,現在哪裡還買得到豬肉,都讓大水衝走了。”

開麵攤的老婦人顫顫巍巍拿了碟花生米過來擱在桌上,“就隻有這點東西了,公子要不嫌棄,老身這麵攤還能做點清湯麵,隻有麵和湯,連菜葉都沒有。”

“清湯麵也行。”

崔小宛揀了兩粒花生米往嘴裡扔,邊吃邊留意暗處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兒,她耳朵一動,回頭一瞧,一道黑色身影消失在巷口。

她掏出一枚銀錠放在桌上,悄悄跟了上去。

“唉,過了今日,老身就不出攤了,存貨也沒剩多少……”

老婦人一邊嘮叨,一邊端了碗清湯麵出來,隻看到桌上留了一錠銀兩,人卻不知去了哪。

崔小宛正跟在仇天南後頭,仇天南對此毫無察覺。

他一路回到賀府,換上一套灰衣,蒙上麵巾,先是繞到關押犯人的廂房後邊,拿手指戳破窗戶紙,確認裡頭隻有那幾個賊匪後,立馬打開窗板翻了進去。

幾人看到他,都是臉色一白,奈何口中都被塞了布條,隻能發出嗚咽聲。

仇天南見狀,也不著急動手了,抽劍指向其中一人的脖子,語帶威脅,“不要想著喊人。”

那人正是那日為首的賊匪,他咽了一下喉嚨,點點頭。

仇天南把他口中布條摘下,劍鋒在他脖頸輕輕劃過,“這幾日他們都問過你們什麼,你們都說了什麼?”

“我們什麼也沒說。”

仇天南半眯了眼,顯然不信,“什麼也沒說,還能免遭酷刑?”

這幾人身上並沒有重傷。

賊匪閉了閉眼,“我妻兒都在你們手中,怎麼敢拿他們的命冒險?

“那你們為何不自行了斷?”

仇天南說完這句,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正要動手,一塊小石子擊破窗紗,直接打在他虎口上。

“錚”。

長劍掉落在地。

仇天南往地上一滾,躲過另一顆小石子,撿起長劍就要往賊匪胸口刺去,一柄大橫刀從旁攔住他的劍,往上一撩,將他的劍再次擊飛。

崔小宛將他的劍拋起,大橫刀一砍,劍身斷成兩截。

仇天南抽出匕首,衝她殺去,招式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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