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就可以, 都可以是什麼意思?崔小宛撓撓頭,點燃手中的火折子,走在最前頭。

到了階梯儘頭, 伸手拉下暗扣,悄悄將金屬板打開一條縫——

外頭空無一人。

“都走了。”

崔小宛將金屬板完全拉開, 爬上去後拿腳抵著板子, 等另外兩人上來, 才鬆了腳。

隨後也沒同他們打招呼,揣著信函率先出了主屋翻過圍牆,不見人影了。

青羽拿手在聶容昭跟前晃了晃,“回魂了, 小郡王。崔將軍應該是把東西拿走了, 咱們怎麼辦?”

還溜得這麼快,一看就知是在防著他們。

聶容昭眸光微閃, “我相信崔將軍與我是殊途同歸。”

青羽欲哭無淚, 苦著臉無奈道:“小郡王,您不能因為人家親了你一下, 就覺得他跟咱們是一道的啊……”

聶容昭聞言睨他一眼, 深吸口氣:“核桃補腦, 回去給你多買點。”

他往前幾步, 將青羽甩在後頭, 修長手指撫過薄唇, 停滯了一下。

要是今晚沒帶著青羽就好了。

回苦水巷舊宅之前,崔小宛在路邊的打鐵鋪順了一條鎖鏈,將銀子放到門口, 敲門後便離開了。

到了舊宅進了廂房, 她發現許奉天倚在牆角, 除了身上捆得跟粽子似的,嘴上還多了一團破布,見到她眼睛通紅,嘴上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也不知是想說什麼。

崔小宛將鎖鏈擱下,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眼張玉喜,又瞥向許奉天。

“怎麼?他喊人了?”

“倒也沒有。”

張玉喜剛想說什麼,看了眼許奉天,將崔小宛拉出廂房,“夫人留下的這間宅子太久沒人住,幾處廂房都是灰塵和蜘蛛網,老身想著姑娘有時可能需要在這留宿,便打算把其他屋子也收拾出來。”

“另外主屋的靈牌也需每日擦拭,,便沒空時時看管著那個許奉天,這人比狐狸還狡猾,老身擔心他又使什麼詐,便把他嘴巴給堵上了。”

崔小宛讚賞地點點頭,“乾得漂亮。”

“姑娘回來了,老身也能安心些,這便繼續去收拾其他屋子了。”

張玉喜說完這話,拎著一條濕布巾進了另一處廂房。

崔小宛重新回到屋內,將許奉天嘴上的破布拿開了。

“你有什麼話要說?”

“崔將軍,我不會再跑了,也不會再使詐了,我保證待在這屋,哪都不去。關於殷公公,您有什麼想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破布剛離開嘴巴,許奉天第一句話就是認慫,第二句就是投誠,一副老實聽話的模樣。

崔小宛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看著他,“條件呢?”

“嘖,崔將軍懂我。”

許奉天嘿嘿一笑,“條件便是,崔將軍莫要再逼我到聖上麵前當人證,我一沒武藝傍身,二沒人脈在手,如今隻想苟活於世,不想拿雞蛋去碰石頭。”

崔小宛拿指甲撓了撓下巴。

許奉天若是不肯配合,將他綁到皇帝麵前也沒用。

“你容我再想想。”

她拿鎖鏈往許奉天身上又繞了一圈,捆死了,又把破布給他塞上。之後才坐到桌邊,細細翻看殷公公留給許奉天的信函,然後一張張發到群裡。

【崔晚】目前的物證就隻有這些,要治他的罪,夠嗎?

【崔晚】許奉天不想出麵作證,我正想法子逼他妥協。

【佘鳳】不夠。就算是許奉天出麵作證,也不夠。

【佘鳳】殷公公在朝中勢力龐大,這點東西拿出來,一定有人替他洗白。到時你自己暴露了,人又沒拿下,不妥。

目前就隻有這條線索,也隻有這些罪證,崔小宛揉了揉眉心,折騰這幾晚,還是白忙活了?

【佘鳳】魏臨和殷沉這兩人互相猜忌,你趁殷公公不在,將這些信函當做敲門磚送到魏臨麵前,起碼能獲得他的支持。

【聶靈嫣】這殷公公不是一直在狗皇帝跟前伺候嗎?

【佘鳳】偶爾也有離開宮裡的時候,那晚許府遭難,他就不在宮中。

【崔晚】你上次說他在宮中有不少耳目,要是我直接去禦書房,一定會有人稟報給殷沉。

【佘鳳】先想想怎麼將殷公公引開。問問許奉天,他那晚是與殷公公在何處見麵。

崔小宛將許奉天口中的破布取走,眉毛微揚,“你真的不想當人證?”

許奉天點頭如搗蒜,麵上橫肉跟著一顫一顫。

“那你先告訴我,許府出事那晚,你與殷公公去了何處。”

“這個簡單,殷沉在東郊有座私宅,十分隱蔽,聖上對此應該毫不知情。平日因為封山封道,也鮮少有人從那經過。”

許奉天說得飛快,生怕崔小宛覺不出他的誠意。

崔小宛點點頭,將他原話發到群裡,拿起破布又將他的嘴堵上了。

【佘鳳】這就好辦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溫如月】等什麼?

【佘鳳】等狗皇帝下一次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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