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靈嫣在觀棠園鬨了那一出之後,原本是被禁了足的,除了借口去宮裡覲見皇後時能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彆的地方都去不得。

今日恭王妃自己做了些艾蒲香,說是能驅蟲避蚊的,分到各個廂房和下人房,又吩咐黑玉送一份去昭文館。

聶靈嫣逮著機會,哀求了半天,將這差事攬到自己身上。

黑玉在前頭駕著馬車,街上嘈雜,車廂內隱隱約約傳來一兩句翠柳跟郡主的對話。

“郡主,您何必親自跑這一趟,您跟小郡王的關係也不是特彆好。”

“什麼?我們關係不好?”

聶靈嫣眉毛一抬,有些驚訝,小郡王不是還因為她的事去找崔小宛麻煩嗎?

翠柳想了想,“也不是。小時候還是一起玩的,自打小郡王搬去昭文館,你們便沒見上幾回,偶爾休沐日,在府裡碰到,也沒說上幾句話。”

大巍的王孫公子,凡滿十二周歲的都需進昭文館修習六藝。

聶容昭今年剛滿十六,已在昭文館待了四年了。

難怪關係會淡下來。

聶靈嫣杵著下巴,聽了這話點點頭,“既是關係不好,就更要多走動,維係一下姐弟親情。”

翠柳聽罷深以為然,“郡主有理。”

外頭正在駕車的黑玉也鬆了口氣,隻要郡主不是特地找借口出來尋那崔將軍就行。

那個朝秦暮楚的崔晚也不知給郡主灌了什麼迷魂湯,將她迷得七葷八素的,聽說連攢了好久的銀錢都送出去了。

聶靈嫣一邊與翠柳說話,一邊開著聊天群,剛看到崔小宛打完人,就已經在求救了。

【崔晚】江湖救急。

【崔晚】我回不去了。

聶靈嫣掀起窗上的小簾一看,馬車已經到吉祥街了,昭文館也就在前頭。

吉祥街跟銅雀街也就隔了兩條街,憑崔小宛的本事,甩掉那幫人,跑到這邊來應該不是難事。

【聶靈嫣】我的馬車在昭文館附近,灰色轎廂,雙馬,很好認,你快過來。

【崔晚】昭文館是哪?

【聶靈嫣】這你都不知道?

【崔晚】誰跟你似的,一天到晚啥事不乾到處瞎晃。

【聶靈嫣】我因為你被禁足了好幾天了好嗎?

【佘鳳】你們要是再吵下去,小宛就真該涼了……

【佘鳳】這是晸京城的地圖,剛剛讓管事姑姑找出來的。

佘鳳往群裡發了截圖。

崔小宛立馬點開來看了幾眼,期間差點不小心撞到路人。

找到昭文館的標記後,她換了個方向,拐進旁邊的胡同,抄近道繞去了吉祥街,到那一看,昭文館的門口果然停了一輛灰色的雙駕馬車。

她當機立斷,麻利鑽上馬車,連黑玉都反應不及。

“什麼人?”

黑玉拿劍鞘撩開簾子,隻見車廂內,翠柳一臉驚訝,而郡主正拉著個陌生女子的手,兩人看起來頗為熟稔。

“莫慌莫慌。”

聶靈嫣安撫著黑玉和翠柳,“這是我先前結識的小姐妹,知道我今日要來昭文館,特地來尋我的。”

“王妃傍晚才說要送艾蒲香過來……”

黑玉心生疑竇,也沒見郡主派小廝送信去哪戶人家,這女子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還能撒謊不成?”聶靈嫣見解釋不過,開始擺郡主的架子。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黑玉猶豫了一下,郡主斷然不會為一個陌生女子作偽證,眼前這位女子看起來弱質纖纖,也威脅不到郡主。

他放下簾子,沒再追究。

【聶靈嫣】你先在這躲一下,這套女裙估計也不能直接穿回去,一會兒我們換件衣裳。

【崔晚】行。

【溫如月】不如我去找溫治求情?

【崔晚】我現在是把人打暈了,要是溫璧身體出個什麼好歹,說不定他會直接報官。

【崔晚】你就彆蹚這趟渾水了。

說話間,青羽已將小郡王請了出來。

聶靈嫣掀開小簾,隔著小窗將艾蒲香遞到聶容昭手中,“這是母妃今早做的,巴巴地讓我給你送了來,你好好用著,彆辜負她一番心意。”

聶容昭接過艾蒲香,默了默。

母妃是什麼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多半是做多了,順手讓人給他捎一份。

天氣悶熱,一陣熟悉的脂粉香氣若有似無,從小窗裡散了出來。

聶容昭蹙了眉。

難道崔晚真將那盒劣質的玉簪粉送給阿姊了?這也太輕賤恭王府的郡主了。

正疑惑,鼻尖突然落下一絲冰涼,緊接著是豆大的雨珠砸在身上、地上。

青羽見狀,匆匆往昭文館大門跑,“小郡王,您先進郡主的馬車避一避雨,屬下這就去取傘。”

無奈,聶容昭彎腰進了馬車,剛坐定,便發現車廂裡除了聶靈嫣和翠柳,還有一名陌生女子。

那股劣質的脂粉香氣,便是從她身上散出來的,再看她身上的衣裙,也是那日在雲上軒見過的。

什麼意思?

崔晚的另一個相好便是這女子,阿姊還與這女子交好?

阿姊定是不知道他倆的關係。

聶容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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